小说下载尽在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岁梦】整理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鲛魂烛 作者:墨页岩 【文案】 传说上古有一神物,名曰“鲛魂烛”。得之,可晓前尘往事,明世间万物之理。 “小哥,记忆找回来了,身世之谜也解开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吴邪,我…你愿意入我家祖坟吗?” “靠,小哥,你脑子不会是被什么啃了吧?!” “……” “我,我当然愿意!” 本文展开平行世界走向,结局HE。 内容标签:盗墓 阴差阳错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吴邪 ┃ 配角:胖子等 ┃ 其它: ================== ☆、 楔子 据说“东海有鲛人,可活千年,泣泪成珠,价值连城;膏脂燃灯,万年不灭;所织鲛绡,轻若鸿羽;其鳞,可治百病,延年益寿。其死后,化为云雨,升腾于天,落降于海。” 上古时代,黄帝轩辕氏为华夏民族共主,五帝之首。轩辕氏一生战功赫赫,涿鹿之战擒杀蚩尤,统一中原各部落,且传说其在位时间很久,期间到处游历。游于东海之滨时,见一奇特生物,鱼尾人身,水居如鱼,泣泪成珠,甚是奇异。黄帝见猎心喜,遂捕捉,谓之鲛人。 轩辕氏赏玩几日,无味,遂取九只鲛人之心,留一魂,以秘法炼制一灯芯,取其躯及烛九阴之身,制成一烛,高九寸(约30公分),名之鲛魂烛。 烛身蛇形,盘一圈而立,蛇嘴张开,灯芯从中穿出,甚是神异。蛇身通体金黄,鳞甲排列细密,精致异常。又取天外陨铁,制烛台与护套,镂空细丝勾勒繁复图案,扣住烛身,烛台呈莲花状,高二寸(近7公分),蛇尾插于莲心,整支蜡烛浑然一体,似是天成。烛魂为一俊美雄性鲛人,高八尺,人身鱼尾,黑眸蓝发,点燃后则现于世上。 轩辕氏甚是喜爱此烛,时刻随身携带,其后四处游历,不远万里,踏遍华夏大地,见识颇为开阔,烛魂也因此通晓各种秘闻怪谈奇事。后被轩辕氏赋予些许神奇能力,付出一定代价后可知凡人前尘往事,略窥视天机。传说,若点燃者以己心血注入蛇口,待血流至蛇尾,点燃烛芯,烛魂则现。 黄帝逝后,鲛魂烛却不知为何流落世间,不知所踪。 直到周朝时期,此烛被周穆王在游历过程中无意得到,穆王知其用法,点燃之,问烛魂天下之奇地异人,烛魂曰“有西王母,居昆仑之丘,瑶池之滨。其状如人,豹尾虎齿,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有三只青鸟为伴。”穆王奇,遂以擅长制造的造父为车夫,以诸侯进献的八骏神马(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骅骝、绿耳)为御驾,西征而去。一路征讨,抵达昆仑之丘。西王母出来阻止他,请他观黄帝之宫,迎他上瑶池,设宴款待,两人诗歌相和,得“四白鹿,四白狼”而归。在《穆天子传》《山海经》等书中留下了一段段传奇故事。 周穆王死后,鲛魂烛也被其带入墓中陪葬。却不料后人知此烛的神奇之处,遂带出,在某次抢夺中又失去踪迹,不知流落何处。 三叔那老狐狸听闻鲛魂烛的传说,又不知从何处得到了鲛魂烛的下落,告诉了小哥这个消息。小哥下斗寻找,三叔也决定去捞点好货,一个电话打给吴邪,叫他也去见识见识,故事便由此展开…… ☆、 念想 残阳如血,散发着最后一刻的温暖。 站在窗前,不知不觉中想起了那个人。你到底为何要如此?!初相见时,你像个闷葫芦似的,跟你说话你也不理,只管低头睡觉,要不就是抬头看天,好像天上有什么好看的东西似的,看别人两眼还算好的。哦不,仔细想想,第一次的见面似乎是在三叔的楼下,与一个瘦高的人擦肩而过,那才是初见。再见时已是去七星鲁王宫的路上,而后你的神奇之处一点点展现出来。 水洞里,奇长的二指,食腐的尸蹩,千年的傀,利落的身手,黑金古刀的锋利,也包括那独特的血液。 鲁王宫内,神秘的失踪,威武的麒麟,紫金的玉匣,血尸的头颅,墓主的身份,玉俑的来历,甩刀的突然,动手的狠决,断后的果断,还有你的不告而别。 海底墓里,蛇眉铜鱼的秘密,不速之客的来意,鬼船的恐怖,海猴子的凶狠,伪装的面具,精妙的演技,涌动的黑发,机关的精妙,阿宁的算计,变幻的密室,离奇的梦境,十二手女尸的扭曲,二十年前的谜题,三叔生死的真假,禁婆的骨香,以及那拉我入怀的保护。 秦岭神树,精致的六角铜铃,奇怪的铜棍,出没的巨鱼,围困的尸阵,高耸的神树,干尸的面具,寄生的螭蛊,老痒的欺骗,物质化的能力,燃烧的烛九阴,坍塌的洞穴,最后的坠落,被救的疑惑,甚至会假设若你也在,我会不会更早发现老痒的骗局,会不会…更安全。 云顶天宫,火车上的再遇,平淡的眼神,奇怪的壁画,虔诚的跪拜,诡异的昆仑胎,玄机暗藏的磁龟,潘子的调笑,陈皮的阴毒,十年前的队伍,无止境的死循环,受伤的三叔,你的纸条,唯一的出口,九龙抬尸的大气,围攻的怪鸟,阴兵借道的惊悚,青铜门的巨大,胖子的阻拦,最后…你的那一句微笑的“再见”。 从七星鲁王宫一路走来,你胸膛温热,化解我多少次危机,在你身边,总会有无尽的安全感,但你转身离开的背影,比最寒冷的冬夜还要让人心冰冷。 为什么?!为什么执意独自进那诡异的青铜巨门?!为什么可以轻易地笑着说再见?!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难道不是一辈子的朋友?!你可知,当我看见你头也不回的进入门后,再也不见你的身影,我的世界天旋地转,我心中的迷惑、担忧,无力感瞬间席卷全身。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等三叔醒来的同时,也掌握了一部分云顶天宫的线索,解开了一部分关于汪藏海的谜题,却一直不明白三叔和你的目标,本想问问三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啊。那天在外面抽着烟,医生突然找我说有要紧的事跟我谈,就心觉不妙,奔到病房,果然,三叔那老小子已经跑了,靠!这么多天的等待真是白费了。没办法,只好处理完医院的事回了杭州,边看古董铺子边打听三叔的消息。 神游归来,点一支烟,缓缓吐出缕缕白气,最终消失在空气中,好似你最后的消息,再也不见。突然,听见仍在床上的手机,以为是客户什么的来电,没多想,随意拿起看了看,这一看便愣住了,竟然是消失许久的三叔的电话! ☆、 再见 气冲脑门,马上接起电话,张嘴就要骂那老狐狸,问他这些日子到底死哪去了。谁知我话还没出口,三叔就先开口了:“大侄子啊,别急着骂我,先来我这里吧,快点,来了我跟你说怎么回事”。看来三叔很了解我知道我要数落他,抢先堵住我的嘴。算了,看了看表,已经五点半了,收拾好东西,让王盟那小子看好店,开着小金杯去三叔家。 到了三叔家门口,停好车便气冲冲的向前走,想着一定要好好问问这老小子。却不料世界就是这么让人捉摸不透!推开门的一刹那,我便傻在了那里,竟然…竟然是他!坐在拐角单人沙发上的那个人,是闷油瓶!他淡淡瞥了我一眼,便低头不再说话。怔怔的愣在那里看着他,心中涌现无数疑惑。 胖子坐在沙发上,见我看着小哥没反应,便朝我怪叫到:“天真无邪同志,怎么着,被小哥迷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我知道咱小哥长得帅,你也不用这么火辣的目光盯着他吧,小心小哥让你和他怀里的黑金古刀亲热亲热!我们可等了你好久了!” 我回过神来,就听见几个人的笑声,脸上一热,便回骂到:“去你的,死胖子你胡说什么呢!小心小哥削你,我这是没想到小哥竟然从青铜门里出来了,还到了三叔这儿!” 潘子跟三叔在一旁看着什么东西,边看边讨论,这时候也笑着跟我打了声招呼:“小三爷,你来了啊。” 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三叔介绍着:“这个是林森,是我的得力伙计,身手很是灵活。另一个戴墨镜的,你叫他黑瞎子就行了,道上的人都这么叫。” 林森嬉笑着站起来叫了声小三爷,那黑眼镜只是坐在沙发上,嘴角挂着丝邪笑:“哟,这就是你大侄子,果真是天真无邪啊!”我听了这句话,顿时怒视他,只想掐死这该死的瞎子。 三叔招呼道:“小邪啊,前阵子我得了个消息,据说陕西那里有个墓,是个油斗,而且里面可能有传说中的神物“鲛魂烛”,这段时间恰巧碰到了小哥,便告诉了他这个消息,他答应跟我们一块下去看看。” “鲛魂烛”!我脑子飞快的转起来,然后定格在记忆的某个区域,是那根知万物,明人心的蜡烛!传说是上古时期黄帝所制,并成为他的心爱之物,曾带着它走遍千山万水,看见世间万物。后来被传奇天子周穆王找到,并根据鲛魂烛的指引,西去昆仑,与西王母相谈甚欢。鲛魂烛给周穆王做了殉葬品,却不料世事无常,此烛虽然知者甚少,却也只是几乎无人知道,被贼人盗出,经过一番争夺后,不知所踪。 “三叔,你也太厉害了吧!这等神物竟被你找到了消息?!” “这是一个同行的伙计在山西陵川县的一个斗中发现的。他们几个人闯进了一个斗里,本来以为可以捞点明器,却不料墓主实在是厉害,各种机关巧术,防不胜防。除了他,其他人都折在了斗里。正巧这个伙计被我的几个伙计抓住送了我这里来,据那小子说,他似乎看见墙上壁画的尽头很明显的地方,画着一只造型奇特的蜡烛,好似一条盘起身欲攻击人的蛇,镂空的花纹图案特别精细复杂。我想了想,似乎是在哪本古书里看到过。回头想了想,又翻了翻资料,这才知道原来是鲛魂烛。” “三爷想去看看,所以也叫来小三爷开开眼。”潘子道。“三爷,您吩咐的东西和火车票已经准备好了,今晚八点的,咱们现在就出发?”林森问。“走吧,现在都七点了,再晚就赶不上火车了。”三叔招呼着我们现在出发。 到火车站时快到八点了,三叔这次的安全做的不错,没出什么篓子。就登上了开往山西陵川的火车。 ☆、 在路上 到了软卧区,三叔开始分房间:“我,潘子,大侄子还有张小哥一间,其他人去另一间,没什么问题吧?” 突然一条胳膊搭在我肩上,顺势很亲昵的从后边揽住了我,吓了我一跳。 马上转头,就看见那个黑眼镜的头搁在我肩上,嬉笑着说道:“哟,三爷,我跟小三爷很有眼缘啊。我跟小三爷一间吧,就让那哑巴张去跟胖子一间吧。是吧?小三爷~~” 他的话音刚落,闷油瓶就抬头看了看我。那一瞬,不知为何我有点心虚的感觉,向前走了一步,转过身把被这销魂声线激起的满身的鸡皮疙瘩抖落在地,对他说道:“一间就一间呗,你干嘛说的这么变态!” “好了,就这样吧,把自己的装备都放好,然后去吃饭吧,吃完饭尽量少出来。” 三叔说罢,潘子便提着行李跟在他后边进了房间。黑眼镜笑着进了房间,顺便把我的装备也拎了进去。看着小哥没什么表情的拿着自己的东西跟胖子去了另一间,我在原地犹豫的站了会儿,便也进了房间。 闷油瓶坐在下铺,抱着那把黑金古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叫了声小哥,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过来,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再看时便又是一片波澜不惊。看我没说话,便问了句“有事?”我看了看胖子和林森,他们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犹豫了下便还是说到:“胖子,你和林森先去吃饭吧,我要跟小哥谈谈,回来了帮我们俩带一份。” 被闷油瓶看了两眼,胖子就拉着林森往外走,还煞有介事的说了句有话好说,还贴心的替我们关上门。 包间里很安静,坐在对面看着他,心中思绪万千,有太多的疑惑需要他来解答,问题到了嘴边却不知从哪里开始问。他看了看我,等我开口。 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询问:“小哥,你…为什么要混进青铜门里?” “为了了解一些必须要知道事情。” “什么事情?” “陈文锦和考古队的某些人曾进去过,我必须进去。” “那…好吧。” “你在青铜巨门后面又看见了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天花板。我问了好几遍,他才看向我,薄唇中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终极”。 “终极?那是什么!”他这次真是像嘴巴被封住了,任我怎么问,怎么说,都没再回我一句话。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依旧无动于衷。我只好无奈的换了个问题继续,问他什么时候出来的,一问一答,不肯多说半句废话。 想到这次的目标,鬼使神差的问了句:“小哥,若是这次真能得到那个东西,你会怎么做?”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似乎不太合适。“算了,不说这个了,有没有还不知道呢。时间不早了,小哥,我回去了,你还是快点休息吧。” 说完,便没敢抬头看小哥的脸,快步离开回了包厢。因此也就没看见闷油瓶注视我离开背影时眼里的幽深复杂和欲言又止的表情。 回到包间,三叔和黑眼镜各占了一个下铺,潘子在三叔的上铺,似乎都睡下了,我也躺在床上,背对着潘子一会儿就睡着了。 恍惚间,似乎是在漆黑的墓室里,似乎也只有我一人,身边什么也没有。摸遍全身,只找到了一把插在靴子里的小匕首和一只打火机。点亮,看了圈四周,这个墓室空荡荡的,没办法只好走出去找出去的路。 墓道很长,是一片黑暗和未知。幽暗蚕食着仅有的一点光辉,耳边回荡着自己的呼吸声,似乎冲淡了空气中凝固的腐朽气味。即使再怎么放轻,脚步声依旧显得那么响亮,似是要把黑暗中的鬼怪惊醒。突然间火光一闪,继而熄灭掉。火光闪动的瞬间,似乎有鬼魅一闪,擦肩而过。手一抖,打火机便结束了自己的使命,被我仍向那个方向,同时握紧匕首横在胸前,小心的环视周围。 突然,诡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猛的划过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似哭似笑的声音忽远忽近,飘忽不定。挥舞着匕首,简直要崩溃了,什么也不顾,扯开嗓子喊着“小哥救我!”却也晚了,心口只觉一阵剧痛,坠向无尽的黑暗中去。 抓着胸口的衣服惊醒过来,发现黑眼镜正半抱着我坐在地上,被墨镜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胖子和三叔他们站在旁边看着我,流露出担忧的表情。我松了口气,终于醒了。 真是可怕的梦魇,难道预示着我将要折在那个斗里?不,不会的,梦跟现实是相反的。嗯,一定是这样的。不断安慰着自己,心中却也有了一丝不安。 “大侄子,你到底梦见什么了,看你张牙舞爪的喊着小哥救你,还从上铺掉下来,幸好黑瞎子接住了你,不然啊。” 小哥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眼中有着疑惑和担忧,还有一丝…不满? 顺着他的视线,脸上蓦然烧红了,我竟然还靠在黑眼镜的怀里。赶紧从他怀里脱出,坐到下铺,黑眼镜也站起来,笑着坐在我旁边:“小吴邪,我不介意把我温暖的怀抱借给你哦!” “黑眼镜别瞎扯,我就是梦见自己单独待在一个斗里,在找出口的时候,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的手□□胸膛里把心脏扯了出来,这感觉实在太过真实,我就痛醒了。三叔,你们别担心了,一个梦而已。” “是这样?”三叔皱眉,“可真不是个好兆头,等到了斗里,机灵点,跟紧我们,别跑。”看了看表,才三点,“都回去休息吧,小邪啊,你在下铺再睡会儿,等到了我再叫你,别担心了。” “小吴邪,别害怕,我会好好看着你哦。”黑眼镜嬉笑着也躺在了下铺,小哥看了我几眼便和胖子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包间。 重新躺下,盯着眼前的床板,乱七八糟的想着什么,便渐渐地又睡了过去。 ☆、 开工 再醒来是便是到站了,三叔招呼着我们快点下车,说已经叫林森先打听了这边的消息,又安排了个伙计,事先找了个旅馆落脚。 三叔的这个伙计看着还比较憨厚,但经历了这段时间,知道人确实不可貌相,不然也不会被三叔器重。他找来了两辆车带我们去锡崖沟附近的旅馆,一路无话。 “三爷,您吩咐的,尽量找安静点的地方,您看这怎么样?” 旅馆确实够小够僻静的,没什么人,那老板看见这个伙计,很是挺热情的把我们迎了进去。 “几位,这位爷已经提前预定了几个房间,一个单人间和三个双人间,这是空房间的钥匙,您看?” “不错,你回去吧,我们要在这待几天,有事的时候我会找你。”伙计听罢便离开了。 “我和潘子一间吧,一会儿收拾好了去我房间。”说罢,便拿了个双人间的钥匙走了。 “哈哈,胖爷打起呼噜来可是会吵死人的,我就单独一间了,剩下的慢慢分吧,胖爷可先走啦。” 气氛有些尴尬,林森先问道:“小三爷,你先选吧。” 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嬉皮笑脸的黑瞎子,那神情实在是太邪恶,看的我一阵恶寒,看小哥还杵在那里,面无表情,似乎什么都不关心。 “小哥,要不咱俩一间吧?” 他没说话,只是拎起包,拿了个钥匙就去找房间。 “黑眼镜,你就先和林森一间吧。”说完,也没看他的脸色,赶快跟上小哥去房间。 到了三叔房间,三叔直接说了大致情况。锡崖沟这地方在陵川县的最东端,处于太行山腹地,靠近晋豫两省的交接处,群峰环列,洪壑万丈,只有一个小部落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进出也特别不方便,直到1991年的时候才修好了条公路与外界联通。 “据那小子说的,是在锡崖沟偏南一点的地方,地势比较奇特,他们觉得可能会有斗,那里一般也没人去,主要是地势太险,咱们现在是在锡崖沟的入口,这是他画的大致地图,已经八点多了,现在就出发吧。” 一路上,天气较凉爽,三叔和潘子走在前面开路,林森跟着他们,小哥走在最后,胖子和黑瞎子跟我边上搭茬调笑,也没觉得很累。快到十一点多的时候,三叔终于停下了。 “小邪啊,你在这等会儿,我跟潘子先去看看。” 话音未落,胖子便嚷嚷着:“老狐狸,你等等,我也去看看。”嚎完便颠颠的跟着走了。 找了个阴凉地放下东西相继坐下,翻出水解渴,等着三叔回来。 半个多小时后,三叔他们回来了,胖子大老远的便冲我喊:“天真无邪同志,入口已经找到了,让老狐狸给你好好说说。” “这斗座落在四山朝拜的一座小峰,后边主山高大,山坡朝阳处有一块高地,高地上长出钳形窝地,在百米至三百米内有河流通过。河流外有群山相对,山上有旗子形的尖峰,左右群山山体呈圆形,距坟百米左右,站在穴地感觉不到风,墓周围似有怪兽身影、嚎叫之声,这种葬法,多半将相已出,但是朝山高大逼压,这种墓虽出将相,但出过一个后就必然男女绝后。看来这墓主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啊,竟不顾断子绝孙,走吧,现在就去入口。” 远看确实像三叔说的那样,近看幽深的入口,在阴处特别晦暗不明,似是要择人而噬的大口。而那丝不安的感觉总是盘旋在脑海里,久久不散去。 ☆、 墓中(一) 裂口很不规则,像是禁不住岁月的侵蚀才显露出来的。若是按正常来说,高规格的墓葬必定有相当高大坚固的封土堆,用夯土和流沙层封墓。这座墓既然是建在山中,必定是把整座山当成了最外层的保护,恐怕这座山的下半部,已经被掏空了。 “这是上次他们进去时候打的盗洞,斜向下打了将近二十米,直接打穿了夯土层,挖断了靠近墓门的墓道,他们就是在这条墓道里触动了机关,死伤惨重,什么也没捞到就逃出来了。张小哥,这次你看是继续从他们的盗洞里进去还是在旁边再打一条?” “就这条吧,再修一下就行。”说完,闷油瓶就提着铲子在前面开路,黑瞎子也跟着他飞快的开拓盗洞。胖子看着他们的动作,边转悠着看边啧啧道:“这‘千铲定鱼鳞’功夫漂亮啊!” 我纳闷道:“胖子,什么是‘千铲定鱼鳞’?” “这所谓的‘千铲定鱼鳞’是老式的说法,所谓的千铲,是一种夸张的说法,就是说一个铲子的距离内,必须要下一千铲,打出层层叠叠的鱼鳞壁,这种鱼鳞形的盗洞,最符合建筑学结构,只要按照这个方法打下去,就算盗洞没有任何加固措施,照样能打出千百米。小哥和那黑瞎子在原来盗洞的基础上用‘千铲定鱼鳞’的打法去修正开阔这个盗洞,比起再打一条省时省力多了。” 打盗洞是个力气活,修正也不轻松,闷油瓶和黑眼镜挖了二十多分钟,浑身是汗的出来了,肩膀上的墨麒麟也若隐若现。他们看向这边,示意换班,并说快到头了,还有五六米。 胖子看着小哥和黑眼镜钦佩的说:“小哥不愧是小哥,果然功力深厚,太有效率了!”说罢提着铲子进了盗洞。我接过铲子,有点犹豫,平常我只下过盗洞,但没打过盗洞,更别说用什么‘千铲定鱼鳞’的打法了。 “小三爷,还是我来吧。”林森拿过我手中的铲子,跟着胖子继续打盗洞。 又等了近二十分钟,他们才从盗洞里出来,身上都是泥。胖子气喘吁吁的说道:“修正好了,我说三爷,咱现在就进去?” “你们先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下去。” 一点整,开始进盗洞。倾斜的盗洞虽说不太容易下,但好在斜度不大。看着他们打的盗洞,一铲一铲的很是整齐结实,心中煞是羡慕,啥时候自己才有这功夫。 从盗洞出来,是一条很长的墓道,向前走着,开始墙上什么也没有,后来渐渐有了些简单的花纹。这些简单的线条似乎没什么规律,只是用来装饰墙壁的。地上躺着三具尸体,浑身插满了小箭,旁边也散落了一地。 “看来这就是这几个人了,那个伙计说上次他们有个人不知碰到了什么地方,引发了机关,他拼了命才爬出去。”说罢,三叔捡了几根小箭递给我查看。看了看:“这些小箭漆黑色,箭身细长,大约二十五公分,箭头铁质,十分锋利,而且这几根的大小尺寸几乎完全一样,应该是用模具做成的,再看这地面上散落的小箭数量,在当时的制作应该十分普遍简单,应该是同轴三棱箭。” 闷油瓶和黑眼镜一人一边观察着墙壁,没一会儿,面无表情的回来说:“跟着我,别踏错。” 说罢,他们一前一后踏着很奇怪的步子向前走去,我跟在他后面,走的极为认真,生怕一个不小心走错变身成刺猬。 很快便走到了墓道的尽头,小哥和黑眼镜突然顿了一顿,我正纳闷怎么回事呢,只见他们很是轻松潇洒的飞身跳过近三米的距离落到了前面的转角处,然后示意我过去。我立刻囧住了,这么远,我这种正常不怎么运动的可怎么过去啊!我又没有你们那么好的身手! 我在犹豫,后边的胖子开不耐烦了,嚷道:“我说天真无邪同志,你干啥呢?倒是快点跳啊,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闷油瓶面无表情看着我,但眼神中似是带着丝催促和鼓励,旁边的黑眼镜似笑非道:“小吴邪,别怕啊,我会接着你的哟!” 我尴尬的转头朝胖子回了句:“你他娘的别催,我这就跳。”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微微蹲了蹲,奋力向前一跳,奈何身体不给力啊,跳到还差将近三十来公分的时候,眼见就要掉下去了,心里直抓狂过不去了过不去了,怎么办啊!这时只觉双臂被抓着向前拽去,瞬间便扑到了小哥怀里。黑眼镜突然笑道:“哟,哑巴张,怎么,美人在怀,软玉温香啊,不舍得松开手?” 瞬间被他的话恶寒到了,从闷油瓶怀里退出来,尴尬的看了看他,对着黑眼镜骂道:“胡扯什么你!”闷油瓶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去观察转角墙上画的一个图案。三叔和胖子他们依次跳了过来,我暗自咋舌,看来这里身手最菜的就是我啊,连三叔这老小子身手都比我好,那个林森也看起来也很轻松,估计跟潘子有的一拼。 三叔和小哥在看的那个图案很是奇怪,是条盘身立起的蛇,似是要择人而噬,画的不是很精致,但仍能看出繁复的金色花纹雕刻,透过雕刻,依稀可以看见赤红色蛇身上精致的细小鳞片蛇尾插在一莲花形的烛台的莲心中,烛台整个漂浮在一片水波上。 “看样子,这墙上画的就是这次的目标‘鲛魂烛’了。但不知为何竟会画在这?!”三叔看了又看道,“走吧,继续向前去”。 走了几米,便到了一个不太开阔的圆形空间,什么东西也没有,墙上也是空荡荡的,没有壁画什么的。而且均匀的列了三条墓道岔口,左中右各一,都没有标记,每条都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通向何处。 在三条墓道前转了又看,还是什么线索也没找到。无奈,只好问三叔和闷油瓶:“小哥,三叔,你看到底走哪条墓道比较合适?” ☆、 墓中(二) 小哥没说话,三叔转悠了一会儿,开口道:“这三条墓道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区别,古时以左为尊,我看,就走左边吧,如何?” “既然没意见,这就走吧。” 墓道里很是漆黑,小哥和黑眼镜走在最前,负责解决可能出现的像之前那条墓道里的机关,胖子和林森在最后殿后,预防未知的危险,我跟着三叔和潘子走在中间。手中狼眼手电的强光不断扫过墙壁,墙上的壁画上模糊的画着许多士兵,线条简单,颜色暗沉,似乎是在进行一场作战,但他们身上的护具却很是奇怪,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时期的战役。 但不知道为什么,墙壁两边的壁画竟然是一样的!更奇怪的是,随着不断地向前走,壁画的内容却始终是那一场战役,未曾改变! “小哥,怎么回事啊?!不会是遇到了鬼打墙了吧?!” “不是。” “啊?什么意思?不是鬼打墙?那是什么?小哥,拜托能不能说清楚点啊!” “哈,小吴邪,这条墓道没什么问题,所以不是鬼打墙啦,我猜应该是墓道太长,壁画一样罢了,咱们继续走走看。是吧,三爷?” “就按黑瞎子说的走吧。” 暗自撇了撇嘴,没办法,只好继续边观察壁画边向前走。一行人小心的又走了十几分钟,壁画的尽头终止在一个漆黑的墓室门口。 “走吧,进去看看。” 整个墓室不大,大约十几平方米,高三米左右,墙面似乎也没有什么东西,最显眼的就是中间的一个正方条形石台了,颜色近玉色,一米来高,而台子周围都是空荡荡的,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胖子,你去墓室的东南角点只蜡烛,看有没有什么异状。” 小哥不断地触摸着墙壁试图找到机关,黑眼镜杵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我看三叔在绕着那个台子看,心中也很是好奇,便也凑过去看那个台子。这确实是很奇怪的一个东西,四个角和正中心有着五个几乎尺寸完全相同的弧形凹槽,去掉灰尘之后,能在凹槽的底部看到一些暗沉的污痕,似是什么东西完全腐烂风化之后才留下的,散发着着不详的感觉。 “嘿,三爷,蜡烛没变色也没灭,没事。”胖子看点在角落里的蜡烛烧了一会儿后没什么变化,便说道。说完就凑到这边也来研究那个台子,我没找到什么说明和线索,根本不能确定是什么,惊奇了会儿便把位置让给他,自个儿在墓室里到处看看。 谁知便看到墓室的墙上并非什么也没有,更可以说是有了不得了的发现。墙上用了与墙色极为相近的颜色画着一些东西,似乎是几个人围着这个台子,台子上对应凹槽的位置依次放着些人类的器官。仔细辨认之下,分别是人类的心脏、肝脏、脾、肺、肾,依次对应着火、木、土、金、水。 对应着五行?!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也太奇怪了吧!难不成是祭品?如果是祭品,那这是用来祭什么的?难道是独特的风俗习惯? 刚想叫三叔他们也来看看怎么回事,便听见了一声石头摩擦的声音,紧接着小哥说了句:“找到出口了。”闻言,我便放下了壁画上的东西,朝着小哥那里过去想问问情况。 刚迈了两步,可谁知道!谁知道啊! 脚底下的异样让我脑子里瞬间空白了一下,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受到了强大的地心引力的召唤,向下坠落。 啊啊啊!这下惨了! 但没想到胳膊一紧,一个黑影跟着跳了下来,抱着我一块儿掉了下去。 ☆、 墓中(三) “吴邪!”“大侄子!”“小三爷!”“天真!” 等张起灵跑到吴邪坠落的地方的时候,石板已经严密的合住了。半跪在地,二指仔细的摩挲地面,不死心的想要找到能再次开启的机关,然而地面上却再也找不到一丝缝隙,而那个让吴邪踩到的机关也不见了踪影。 狠狠的捶了下地,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浮现出懊悔和担忧,明知道他在斗里运气不好,却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的让吴邪陷入到危险之中。 “张小哥,别太担心了,小邪应该出不了什么事,黑瞎子也跟着他跳下去了,你知道黑瞎子的身手,肯定能保护好小邪的。” “是啊,小哥,咱们还是别在这浪费时间了,你看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机关,我看,这应该是个一次性的机关,不能再次打开了。一般来说,这斗里的墓道最后肯定都是通到主墓室那儿的,咱们还是快点走吧,说不定在前边还能再碰着他们,实在不济,以那黑瞎子的身手,把天真同志带到主墓室应该没啥问题,你说是吧?” 张起灵沉默的站起身,背着黑金古刀,向打开的另一条未知的墓道走去。 //----分割线,换视角------ “啊啊啊!” “别叫了!” 只感觉那人一手揽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护着我的头,不断地在墓道里向下翻滚。我被吓得缩在那人的怀里,紧紧地抓着那人的衣服,像个无尾熊似的扒在他身上,尽量避免与墓道的激烈碰撞。可是背上的背包毕竟也占了体积,翻滚的时候导致脊背上的撞击特别厉害,只感觉自己就像一件被扔进全自动卷筒洗衣机里的衣服,不断地搅拌,不光天旋地转,背也快疼的没有知觉了,心中不断地暗骂着怎么还没停下啊!!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就在我以为意识即将消散,快要挂掉的时候,身体狠狠的停顿了一下,似乎撞到了墙?又是一个翻转便摔进了一个墓室里。 头晕目眩的趴在那人身上好半天没回过神来,眼前发黑,一阵阵的呕吐感向上涌,也动弹不得,只感觉整个身体摔成了碎块,都不是完整的自己了。 “小吴邪啊,能动了没,虽然我很想跟你亲密接触接触,但是你要是再不下来,就算我没被摔死,也被你压死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头顶上飘过来,依旧是痞痞的,却带着几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和痛苦。 尴尬的动了动身体,又听到了声闷哼,赶快从那人身上翻下来,躺倒在他旁边,浑身跟散架似的,努力的活动着手脚尽快恢复身体的灵活度。愧疚的偏过头看着他,在墓道里滚下来的时候便是他护着我,自己受到的碰撞更厉害,再加上从墓道里边掉到墓室里时也是他做了人肉垫子,明明是才见面不久的人,却如此保护我,真是受之有愧。 好不容易坐起来,看着他□□出来的皮肤有青紫的於痕,嘴角挂着血丝,额头上的擦伤,也有血不断地渗出来,汇聚在一起向下流着,看着很严重;左手手背上有一道深深的划痕,血不断地滴到地上。心中一紧,马上拿过背包从里边翻找着纱布和伤药。 “黑眼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哎,你先别动,我先给你处理下伤口。”说罢,拿出酒精先给额头上的伤口消毒,又找了块大小合适无菌伤口贴,仔细的贴好;然后又处理左手手上的那道很深的划痕,系好纱布后问:“能起来吗?还是你再躺会儿?” 他没说话,只是慢悠悠的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把被划了太多道显得有些破裂的墨镜摘下,闭着眼睛又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崭新的墨镜带上,那墨镜竟然没碎!质量可真好!晃晃他,还是不说话。 “喂,黑眼镜,你还好吧?要不你再休息会儿,背包里有食物和水,我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处理好了这些,站起来查看周围的情形,幸好狼烟手电还算给力,没摔坏。强光不断扫过,看起来,除了没有那个石台,这个墓室似乎与第一次到的那个墓室大小相近,墙面依旧是空空荡荡的,只是在角落里有些暗红色的花纹,看不太清晰具体画的什么。 “小吴邪,这种墓室除了咱们掉下来的那个口,说不定还会有另一个出口,先找找,实在找不着,就只能从上边出去了,不过我估摸着上边的应该从里边打不开了。”黑眼镜说完站起来活动手脚,跳了几下,也跟着找起出去的机关。 摸了半天,终于在不经意间划过的一处,手底下有了不一样的触感,不过这次我不敢轻易按下去了,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那种悬空坠落的手段啊!!只好手撑着悬在上边,叫黑眼镜过来看看。 “黑眼镜,我好像摸到了机关,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出口的机关啊。” “不一定啊,这按下去,如果是出口,那就皆大欢喜;如果不是…那就不好说了。” ☆、 墓中(四) “不好说?咱们运气应该不会那么背吧?!黑眼镜,说清楚点啊,如果不是出口,又可能出现什么样的机关啊?!”有点抓狂的问他,又不断地用手电扫着周围的墙壁,天花板看不太清楚,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样,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可能会是之前在那个墓道里遇到的那种小箭,要是的话,咱们就肯定成了一对刺猬了,哈哈。” “又说不定是咱们刚刚的情况,再滚上一段,然后摔死;情况再坏一点,在最后的时候下面铺着层尖刀,摔死的时候顺便试试万仞穿身的感觉吧。” “再者…” “黑眼镜,黑眼镜,先别说了啊!你快看啊!快看那些暗红色的花纹!!那些花纹竟然…竟然在变化,而且还向着你流血的地方聚集,这到底是什么啊!!” 那些暗红色的肯定不是什么画上的花纹了,似乎是某种虫子?还有嗜血属性?这墓都这么长时间没开启过了,这些东西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还有,那一小滩血里的虫子怎么看起来越来越多了?难道这些虫子在繁殖?无性分裂?这也太快了吧!似乎嗅到了血腥气,竟然有向着黑眼镜那边去的趋势。 “小吴邪啊,别愣着了,快点拿着背包去没有那种东西的一边,是生是死就看咱们的运气啦。”说罢,抽出了一把黑色的匕首,然后便一爪子拍了下去。 紧张的打量着墓室,盯着快要蔓延过来的暗红色,心中祈祷着“千万别是黑眼镜说的那几种悲催的情况啊!一定要是出口啊!” “喀喀喀”的声音响起,就见一道石门缓缓的打开,是出口!还没来的及高兴,就看到墓门打开的地方就在那些暗红色吸血虫子构成的花纹那里,过去的路和墙上已经被那种东西铺满了。但更令我没想到的是,随着墓门的开启,一道白影闪了进来! 竟然是只白毛粽子! “别管那些虫子了,踩过去,只要不让那些东西钻到身上就行,快点出去等着我,再找找背包里有没有黑驴蹄子。” 那只粽子朝我扑过来的时候便被黑眼镜截住了,边说边跟它缠斗着。 忍住心中的恐慌和恶心,抓起背包向墓门那冲过去,脚下踩扁那些东西的感觉是在是太难以形容,侧身跑到墓室外翻找背包的同时,大脑里却不断想象出血液和着肉末飞溅的场景。 没有,没有,没有黑驴蹄子! 更糟糕的是,远处似乎有几道隐约的影子在向这边过来。 “没有黑驴蹄子啊!黑眼镜,你解决了那个白毛粽子了没有,拜托快点啊!又有几个不明生物过来了!那些虫子也出来了一点啊!我一个人解决不了啊!!” “这就解决了,等我出来,你马上就把墓门关上,阻止那些东西出来,不然更麻烦。” 那几个影子听到声音立即加快了速度向着这边奔过来,紧张的盯着墓室里,抽出匕首,看着黑眼镜潇洒利落的干掉那只粽子窜出墓室,后边还跟了一串虫子,马上使出吃奶的力气关上墓门,阻断那些东西的追击。转头黑眼镜已经过去跟那几个粽子对上了,被四五只粽子围着攻击,还有一只粽子绕过他向我这边跑过来! “啊,不是吧!”心中哀嚎了一声,握紧手里的匕首接下了来自粽子的第一次攻击。 靠!这粽子力气也太大了吧,整个人被拍的退后了一小步,手臂有种快断掉的错觉,匕首也差点脱手,险之又险的躲过了接下来的几次攻击。 “小吴邪,撑着点,我马上就解决了这几个。” ☆、 墓中(五) 下意识的抬头向黑眼镜那边看了一眼,手电光扫过去,他虽然动作看起来很利落,跳跃闪避的时候挺敏捷,出手也很凶狠果断,但身体却偶尔有僵硬和停顿,左手因为受了伤导致格挡时的动作不太自然,几次险些被粽子抓到。 肯定是之前的受的撞击和摔伤! 不过幸好他身手过硬,看样子很快就能解决这几个了,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但显然忘了自己的身手没他这么好啊!一口气还没出完,剧烈的撞击让我立刻回了神,只是稍微分散了一下精力而已,结果现在不得不面对这危险又尴尬恶心的情况啊! 不断地用匕首和手电挡着那只张嘴就咬,爪子乱抓的该死粽子。干枯发黑的脸上那两个凹陷眼窝里干瘪的眼珠子就像无机质的黑石,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尖锐的牙齿上泛着绿色,不用想也知道尸毒的厉害,更恶心的是那粽子张嘴咬人时的气味,这么多年没刷牙,简直能让闻到的人自绝当场啊!! “啊!该死!” 左臂上被狠划了一道,疼痛不断刺激大脑,我心中的怒气一下子上来了,“我靠,TMD看小爷好欺负是吧,滚你妈的!”狠命的抬腿朝着粽子踹了一脚,踢开了一点,这时只听一声叫喊“小吴邪,快闪开。” 下意识的向旁边一滚,就感觉刀锋划过脸前的劲风,黑眼镜飞快的跑过来,从背后精准又凶狠的一刀就削掉了粽子的脑袋,没想到那脑袋竟然顺着惯性向这边飞过来,不愿用手接触那恶心的东西,只能抡起背包把那颗头打飞到一边。长满白毛的身体就这样直挺挺的扑到在了我刚刚躺的地方,从脖子里流出绿色的血液,划过一道弧线,溅到地面上形成了一片血花,冒出了细细的绿色烟雾,带着腥臭刺激的味道。 “起来吧,别看了,离这几个尸体远点,血里有毒。”看也不看,就抓起我胳膊拉起来就向前走。 “疼疼疼,我说黑眼镜,你能不能轻点,刚刚胳膊被那只粽子挠了一下,在左臂上划了条近一指长的口子,就在你手底下的按的部位。”踉踉跄跄的被拉着向前走,失血和疼痛导致有点头晕。 “快点坐下。”绕过那几个粽子,向前走了五六米,被黑眼镜一把按坐在地上,强忍着疼痛靠墙壁捂住流血的伤口,他咬着手电半跪在旁边翻找背包。 “小吴邪,把外套脱了,伤的手臂伸过来,快点,粽子的指甲里不干净,必须要快点处理,免得感染了,快点。” 脱了左边的衣服,擦过伤口,又是一阵锥心的痛,颤抖着把手臂伸过去“给,拜托你快点啊。”说完又紧紧地闭上了嘴,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叫了出来。 黑眼镜拿起匕首用酒精消了消毒,在伤口上不断刮划,同时又不断用止血喷雾喷洒在伤口上,痛的我眼前直冒金星,咬紧牙关,脸都快成扭曲的了,恨不得能马上晕过去。 “好了,咱们现在先在这休息会儿,可真是流年不利啊,刚进来就挂了彩,可真不是好兆头,你说是吧。”他也没听我回答,只是关掉手电,静静的坐在旁边靠着墙休息。 墓道里很安静,只有压抑的抽气声,还有他偶尔咳嗽的声音。 眼前也是一片黑暗,思绪不断发散以转移痛楚。 渐渐地,黑暗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天地初开时期,一片混沌,分不清什么跟什么;时光流逝,已然人族发展到顶峰,遍布世界的每个角落。 眼波流转,已然有曰‘黄帝’,轩辕之丘现神异,一统华夏,尊称始祖。 而让黄帝亲自制作,又随身携带赏玩,爱不释手的“鲛魂烛”,又会有多么强大的能力?真的能够在这里找到那只蜡烛吗?即使能,又真的能够让小哥找到遗失的过去,填补生命的空白吗? ☆、 墓中(六) 无意间触发机关的吴邪以及跟他一块儿跳下去的黑眼镜双双消失,生死未卜,徒留下三叔和张起灵一行。张起灵听了吴三省等人的话,一言不发,半跪在地,手指触摸着吴邪消失的地方,碎发散下,划过圆润的弧度,堪堪半遮住眼中似是阴霾和某种决绝不甘,再细看,便又是一片波澜不惊,像是错觉。默默站起身,背着黑金古刀走向新开启的墓道,明明是沉默的走着,却仿佛带着割裂空气无可比拟的气势,就连不断抱怨嘟囔的胖子也仿佛被他的气势所震慑,紧闭嘴,与众人静静的跟在他身后走进黑暗里,沉默不语。 幽长的墓道里,黑暗腐朽的气息仿佛带着不详悄悄蔓延,如蛛网般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透不过气的窒息感。张起灵面无表情走在最前探路,身影却如同鬼魅一般融入了黑暗中,悄无声息,若非他手中还有狼眼手电的闪光,才让身后众人意识到他真的存在。胖子难得脸色严肃的与林森一起走在最后,防备着可能发生的任何危险。队伍缓慢的前行,手电光一寸寸舔舐过墓道墙壁和上方,依旧是如同初始时墓道差不多,简简单单的几笔线条却勾勒一幅幅场景宏伟的作战场景,挥砍与厮杀,仿佛能感觉到那个时代的热血与残忍。这墓道似乎没有尽头般,走了很长很长,不断地转折和拐角,后退与偏离,足以让普通人失去耐心,退回远点。而他们只是默默的走着,似乎坚信马上就会找到出口。 不断地向下,向下走着… 尽头终止于一个空间的入口,漆黑,幽深。整个队伍小心进入,警惕的用手电光扫着,以查探未知的空间,这次运气似乎不错,墙上挂着几个像烛台般的东西。“应该没什么危险,我去看看烛台还有能点燃的没有。”胖子说完便窜过去踮着脚查看,手上动作不停,从背包里翻出打火机,想要点燃试试。 “别动!”张起灵轻声喝住胖子,“蜡油。” “蜡油?你是说蜡油可能有问题,是吧?难不成这墓主阴损到蜡烛也不放过?处处机关,遍地陷阱,这绝逼是显摆自己啊!”胖子抖了抖身上的神膘,干笑着说到,“要不小哥你大显神威,过来看看这烛台里的蜡油有什么玄机呗?!” 张起灵站在烛台前,一张面瘫脸好似冰山,也没理会胖子的浑话,只是细细的打量着烛台。青铜质地,雕刻的花纹还算精致,烛台整体比较小巧,半镶嵌在墙上,小小的凹槽里只剩小半些青黑色的东西,短短的灯芯也成了黑色。顿了一会儿,伸出奇长的食指刮了刮,指尖蘸了点蜡油,放在鼻尖谨慎的闻着,闭着眼睛像是在分析是否会有迷药或毒之类的东西。过了良久,张起灵睁开眼,一片波澜不惊,“这个没有问题”,又依次查看剩下的,然后示意胖子把灯点上。 暗橘色的光芒幽幽燃烧,映的一群人的影子不断在墙壁上摇曳晃动,交叠在一起,有种诡异的错觉。众人仔细打量着这个空间,不大的圆形,又是完全相同的三条墓道,手电的光柱射入,看不长便被消磨蚕食,幽深不见底。入口没有任何花纹和提示,很是眼熟。 “我靠,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熟悉,这个不会是咱们刚进来时的那个地方吧?!难不成是咱们又绕回去了?!不对!那个空间没有蜡烛,不是同一个。你们说这墓主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整天搞这些一样的东西有啥意思!忽悠谁呢!”胖子很是不忿的说着,那表情看起来像是要把那墓主的棺材给掀了鞭尸。 “不对劲,咱们可能在开始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墓主设计的阵法里了,咱们之前的那个空间,还有现在这个地方,在这墓里应该不止一个,还有小邪失踪的那个墓室,也是奇怪诡异的很,尤其是那个石台,似乎藏着什么玄机。我估计不论之前选哪条墓道,只要选了,就入阵了。就是不知道其余两条会不会像这条这样。”吴三省皱着眉头说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知道这是什么阵法,选哪条墓道继续走。” “等等,小邪消失前好像有什么话对我说,难不成他有什么发现?”吴三省仔细的回忆当时场景,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似乎…“壁画,是墙上的壁画,似乎画着些什么,好像是…” “哎呀,是什么啊,三爷,你能别掉我胃口了吗!那壁画上到底了些什么啊!”胖子颇为着急的催促着,满脸的期待。 “那壁画的颜色跟墙面太相近了,很难分辨出画的什么,别嚷嚷,我再想想。”吴三省扫了胖子一眼,看着黑暗的墓道,背后昏黄的烛光照亮了半张脸,另半张隐没在黑暗里,恍惚看去,竟有种触目惊心的错觉。“就是,死胖子,闭上你的嘴,让三爷好好想想,你说你当时怎么就不看看墙上有什么东西,就光会在这里耍嘴皮子。”潘子一脸忠犬相警告着胖子。 “胖爷不是那时候看你三爷在研究那个东西嘛!再说三爷的眼力,谁不佩服?!我这才过去看的。再说,我也没天真那心细如发,没看见墙上有什么东西。”胖子嘟囔了几句便也闭了嘴,静静的等着。 “壁画上有好几个人形,他们面前摆着些东西,似乎是五个?” “五个、五个、五个…?”吴三省一震,“石台上正好有五个凹槽,一一对应的?难不成是五行?有关五行的,这里边的说法就多了,张小哥,你觉得呢?”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盯着三条墓道不知在想什么。一群人都不说话了,整个空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烛光的闪动照映着众人的脸,灯芯偶尔爆裂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良久,吴三省才说到“难不成是那个,我也不确定,这似乎是‘曲绝荒阵’?若真是,那这个墓就不只是春秋战国时代的了,恐怕会更早啊!张小哥,你的意思?” “嗯。” “三爷,什么是‘曲绝荒阵’啊?能给咱说说不。” “在我收的东西里有本古书,据说是从一个汉墓里找到的,后来转手就到了我这,我闲时翻了翻,却没想到翻到了宝。上面记载着很多奇特诡异的东西,还有些风水阵法之类的说法,上面正好有一篇便讲到了这个。 “以人为祭,成五行,并取其对应之血,以秘法祭炼,终成一奇特之物;墓中以此为点,通之以墓道;按九宫八卦之式,墓道曲中无直,曲尽造化之奇,抉尽神仙之秘,暗藏玄机,连环不绝,错综复杂,重重叠叠,穿插交互,各种岔道与死路数不胜数;后边残缺了一块,说不定正是阵法的用途,在最后写着人一旦进入,除非找到生门,便只能困死在阵中。我看,毕竟这‘荒’字,也不是什么阵法都能冠上的,既名为‘曲绝荒阵’,定有其神异之处,我们还得小心行事。” “现在选一条墓道走,这次…走右边如何,张小哥?”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走吧。” 这次墓道似乎却是不那么安全了,岔路变多了,不光有机关,还有… 一行人刚经过□□射区,就感觉空气似乎变得有湿润了些,并且隐隐约约的似是有婴儿细微的啼哭声飘过来,若有若无,十分诡异。 “开什么玩笑,怎么会有婴儿的声音!你说这是——”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从后边窜了出来,动作十分迅速扑到了胖子身上,嘴巴大张,尖锐森白的牙齿闪过一道冷光,便狠狠的咬住了他的左臂,接二连三的又有几个朝众人扑去,反应过来的胖子抓紧匕首就狠插向那东西的头,逼着它松了口,狠命地甩向一边,那东西在空中翻了几圈,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两只眼睛如同燃烧的鬼火,闪着幽绿色的光芒,十分凶狠的与胖子对峙着,像是找机会再次进攻。其他人在第一道黑影窜出来的时候便抄家伙准备着,在这种墓道里,用枪是不太现实的,乱飞的子弹极有可能伤到同伴,所以只能用冷兵器对付它们。 那东西弹跳能力非常好,两只直奔张起灵而去,黑金古刀被握在手中,跳起,半转,出脚侧踹,甩出漂亮的刀花,空中不断划出弧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那两个东西。剩下的两个也被林森和潘子解决掉了,只不过两人没有张起灵那么快的速度和身手,不免挂了些彩,衣服很多地方都扯破了,有些狼狈。 胖子处理着自己的伤口,又蹲在其中一具尸体旁边,咋舌到“这是什么东西,长得也太奇怪了。” 细看,这东西的头上长着很像人的脸,五官虽然模糊,却依旧能分辨的出来,张着的嘴里是一口利齿,犬牙上还沾着鲜红的血液,粗长的脖子,虽然身体像是羊的身体,四肢却不是普通羊蹄子,反而像是人手,不过指甲很坚硬锋利,身上长满细小的鳞片,整体呈现一种蓝灰色,尾巴不算太长,原本蓬松的毛也黏在了一块儿,很丑陋诡异的生物。 “这是‘狍鸮’。”《山海经·北山经》有云:“钩吾之山,有兽焉,其状犹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 “这种传说里的东西竟然能让咱们遇到,运气可真是没得说啊。”吴三省苦笑了一下,“现在别看了,不知道这墓里还有没有这些东西,先把尸体拖到墙边去,快点走吧,前边还不知道有什么呢。” ☆、 墓中(七) “三爷,别这么着急嘛,咱几个先整理整理东西,处理处理这些东西再走。” 胖子站在那具狠狠咬伤他手臂送了两个牙洞又被他凶残干掉的狍鸮尸体旁边,面上带着惊叹的打量和狰狞的笑意,狼烟手电的白色亮光轻飘飘的落在尸体上不断扫过,虽然这东西很凶狠嗜血,但从某种角度来说,看着确实有一定的美感。排列细密整齐的鳞甲如同切割完美的大粒蓝色钻石片,不断折射出暗蓝色的光芒,光看着就能感受到光滑的触感和厉害的防御能力;被狠狠割断的喉管处不停的流着鲜血顺着脖颈缓缓地向下流过,鲜红夺目,如燃烧着的红宝石,在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璀璨绚烂,在鳞甲上画出道道痕迹,与暗蓝色的鳞甲折射的光交叠在一起,勾勒出华丽而蛊惑人心的画面;视线向下扫去,落在蹄子上,与人手很是相像,指甲泛着冷黑色的光,看着便能觉出那种锋利与尖锐,就如同黑曜石打磨的匕首刃;顺着向后看,不算太长的灰黑色的脏尾巴仔细辨认依稀能看出原本是白色的毛,若是洗涮干净也能想象顺滑柔软的手感,只可惜这东西常年待在这里,尾巴已经被弄得肮脏不堪让人一点儿触碰的欲望也没有了;最后聚焦在狍鸮的头上,那可真是没什么美感了,一张类人的脸长在非人类的身上,显得很诡异,更是畸形,尤其是在身体的对比下,显得很丑陋,惨淡冷白的脸上,原本是眼睛的位置只有两个凹陷,没有发挥看的作用却仍旧泛着幽绿色的冷光,如同静静燃烧的鬼火,完全没有鼻子,完全张开的大嘴超越人类极限几乎咧到了耳朵的位置,尖利的森白色牙齿泛着血光,脑后的一堆黑色杂毛像头发似的纠结在一块,特别恶心。 “我说三爷,你觉得这墓主到底是什么人啊,不光能找到这种传说中的怪物,竟然还能让这些东西活到了现在,TMD也太有能耐了吧,这样看来,既然他能找到狍鸮这种东西,前边应该还有什么别的正常人见不到的东西吧?!”整理好背包,手中攥着匕首,胖子转身对着吴三省说到。 “不知道,但按照墓主的狠辣程度,除了这种东西,八成还有别的东西,咱们还是小心戒备着点,你收拾好了吧,咱们走吧。”动手把尸体拖了堆在一起堵了堵那些东西窜出来的那条墓道,边动手边说到。慢慢的向前走着,张起灵还是面无表情,只不过关掉了手电的光,发挥着超出正常人的敏锐感觉,其他人都提高了警惕,暗自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墓道里轻轻的回荡着众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壁画依旧是简单却带着震撼人心的味道。隐隐的,墓道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湿润了些,吸进肺叶里时有淡淡的凉爽感。随着不断地前行,湿气渐渐加重,虽然很缓慢,但衣服却已经给出了反映,似乎像堆放在潮湿阴暗的角落,随着时间的加长,也变得越来越潮湿,贴在身上有种黏腻的感觉,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应该是有水不断蒸发导致的,前边就应该有水源,但在这却听不到水声。“这是…什么个情况?前面似乎有水?怎么听不到水声?三爷,潘哥,难不成是水潭?”林森小声的问道。“可能吧,别问了,跟着三爷走就行。”潘子回了句,便也不说话了,只是闷闷的走着。 前面有了弱弱的光亮,当所有人的手电都关掉之后就更明显了。众人精神俱是一震,难免有了些急切,面上虽然不显,但稍微错乱了一些的步调依然泄露了欣喜急切的心情。终于走到墓道的尽头,这是一个比较开阔的空间,勉强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手电光不断环扫,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似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溶洞空间。 这条墓道口正开在贴近洞顶的地方,仔细看便能察觉到人工雕刻的痕迹,一些细小的花纹勾画在石头上,很不起眼;洞顶长着一些参差不齐的钟乳石,可能是形成年份不算很长的缘故,最长的钟乳石也只是达到了半米,大多数都是很细短的,十几公分的样子,偶尔有的在尾尖悬着一滴晶莹的水珠,欲坠不坠,如同纯净的水晶,折射着细微的白光,随着不断地加重,最终在地心引力的召唤之下落了下去,几秒静寂的停顿之后,与水面轻轻的碰撞声,溅起小小的涟漪,像是作为水滴的最后呐喊,然后便融入了整个水潭。 墓道口距离水面大约五米,整个水潭呈现不规则的近圆形,水面显得很是平静,宛若死水,不带一丝生气,看似安全,但谁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情形,有什么东西。旁边是修理整齐的平地,周围有着几个黑黝黝的墓道口,分布的看着还算均匀。 “看样子咱们必须跳下去才能继续走了,这墓主可真能折腾,真是一点可利用的资源都不放过啊,我看他是恨不得把他能找到的东西全用在这斗里边吧,这是有多怕后人掘了他的坟啊!”胖子说着,“就是不知道这水里边有什么东西,万一又跑出来个什么山海经里传说中的怪物啥了,那乐子可真就大了,是吧?三爷。还有小哥,你的意思呢?” “下肯定是要下去的,一会儿先下去一个人探探情况,然后再走。”吴三省说道,“林森先下去看看吧。”“是,三爷。”林森应到,放下背包,握着匕首便准备下去。却不料一阵浅浅的说话声从下方的传过来,不太确定是哪条墓道,但声音却越来越近,似乎马上就要到达这个地方,潘子一把拽住林森,阻止了他的行动,往后稍稍退了些,吴三省看了看,确保从下边不会看到众人,然后就静静的等着那群人的到来。 ☆、 墓中(八) 细碎的脚步声渐渐接近,也飘来了些许模模糊糊的交谈声,很不真切,故意压低的嗓音里似是带着对这个未知而神秘的地下暗黑世界深深的恐惧和忌惮,只能勉强听到“怪物”“机关”几个词,似乎还有细微的咒骂声。 终于,从前方偏左的墓道中出现了一群人,这条墓道开口最是特殊,正好在贴近水潭的地方,周围没有可以通过到达水潭对面的路,若想通过,就必须下水。 吴三省和张起灵在洞口借着阴影遮掩自己的身形,静静的观望打量着。 一群人依次出来的时候就能很明显的看出他们并不是属于同一个组织,单单从气质和装备上就可以很明显的分辨出来。大部分的都穿的比较普通,身上甚至沾着血迹,扎着绷带之类的东西,似乎是在之前经历的恶战中受到了不轻的伤害,脸上也带着恐惧的神色,眼睛里是深深的畏惧与退缩;但看起来是领头的几个人却全是一副咬牙切齿的狰狞,恶狠狠的环视着周围的环境,尤其是中间的水潭。那些普通的土夫子小声的讨论现在的状况,领头的几个也考虑商量着,此时,水面只一片平静,没有任何波澜。而另一部分人则是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制服,背着□□和背包,冷淡的打量着情况,但他们身上的煞气和冰冷却足以让周围的人畏缩,就算之前经历了危险状况,也依旧不能阻挡他们的脚步。 不多时,其中一个领头人便说到:“汪队长,看来咱们不得不下水过去了。”那人冷冷的回了个“嗯”字,“你们先走”,转头对着自己的那一队人说到:“两人一组,准备过去。”领头的似乎很不满他的那种态度,却不敢表现出来,便也只好招呼了两个身手好的准备下水。 那两人手握匕首,动作轻巧的下了水,向前走去,在水面上激起一圈圈的波纹,向外扩散而去。没走几步,水已然涨到了胸口的位置;再向前,水已经完全没过了头顶。那两个伙计缓缓的游到了对面,上了岸,回头朝这边叫到:“林爷,这水里边没什么问题,游过来就行了。” “那行,咱们现在就下去吧。还是得小心着点,别出了什么岔子。” 一行人依次下水,往对岸游去,那六个人也两人一组均匀的分散在队伍中缓慢游动。 在最末的人感觉到身后的水似是有些许的异样,还没他等反应过来,便有一股强劲的力道猛地将他拽了下去,只发出短促的哀嚎,瞬间消失,只留下水面渐渐泛起的血色。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前方的人被惊动,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招呼着众人加快速度,却也已经晚了,只几秒钟的时间,这个水潭便成了水下怪物的餐桌,享受着来自外界人类肉体的盛宴。一条条黑影从水下窜出,冲散了队伍。血花飞溅,森白的牙齿如同最锋利的刀刃,飞快而有力的撕咬着众人。很快,那个队长便做出了反映:“注意警戒,加速前进。”而那群土夫子也做出了反映,“别慌张,快点向前游,提防着下边,啊—”话还没喊完,便听到那人凄厉的叫声,众人也被激起了血性,狠戾的与黑影对抗,一时间,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充斥着人的大声咒骂和各种哭爹喊娘问候祖宗的声音,匕首划过黑影的穿透声,黑影受伤之后凄惨尖锐的哀鸣声,激烈的枪声交杂在一起。一块块的残肢断臂轻飘飘的浮在水面上,被小一些的黑影争夺着,整个水潭几乎变成了血红色,愈加显现场面的残酷。 ☆、 墓中(九) “小哥,三爷,咱们是趁乱过去还是等他们走了之后再过去?”胖子问道,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看现在的情况,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残局,也不好确定他们会不会在这休整,三爷,要不就现在趁着他们混乱就走吧。”潘子也说到。 “看到那个离咱们最近的墓道了没,这个墓道口比较狭窄,他们想全追上来也不太可能,如果为什么意外的话,咱们全部落水最多不过三秒,从水里到那个墓道差不多三米。他们上岸之后极有可能会选那边那个靠近他们的墓道,这两个墓道也差了几米,尽量快点上岸,跟那些土夫子打了照面也不用说话,直接干掉,最好避开那只小队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小心水下的东西,也不知道这墓主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吴三省快速交代了一下,看了看情况。 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几个土夫子和两个成员已经上了岸,虽然说是水潭的岸边,可这水潭的边缘距离墓道口也仅仅一米多的距离,又怕水里的东西跳到外边来,不得已只好进了一条墓道,在入口处停住面色不善的翻找着背包,还有十几个人仍然被那些黑影纠缠在水中拼命的向前逃,剩下的小队成员也都负了伤,留下一片血花;而且看起来很不幸的是,他们中的一个精英成员似乎特别受到那些东西的偏爱,被几条黑影包围着,四肢被撕咬固定住,即使用尽了各种手段,也没能挣脱,终于某条黑影一跃而起,从人类最致命的咽喉处狠狠的啃去半部,那人终于不甘的闭上了眼,破碎的尸体缓缓的沉入了水中,再也不见。时间似乎很慢,血腥的镜头缓缓呈现在一行人眼中,却又似乎很快,生命在几秒钟内极速消失,不留下半点痕迹。 “就是现在,跳。” 话音未落,张起灵和胖子便跳了下去,三个人紧随其后,不到一秒的时间里便落入了水中,飞快的向前游去。那些水里的人已经自顾不暇,根本没精力注意他们,而站在墓道口的两个土夫子只是愣了一瞬,便也马上反应了过来,招呼着已经进入墓道的几人,朝着他们开枪,边提防水里的黑影边向这边靠了过来。张起灵的速度最快,几乎眨眼间就从水里窜出,极为灵活的闪避着子弹,闪进了早已选定的墓道中。胖子也不甘示弱,虽然有着神膘,可速度却也丝毫不慢,几下就到了岸上,煞气腾腾的不断向着靠过来的几人开枪还击,后面的潘子等人也是狠辣的朝着周围的人射击,人命在这个时候一分钱都不值。似乎是运气特别好的缘故,并没有受到黑影的攻击;也因为岸边极窄,两人并行都有点勉强,那些土夫子即使有心想阻止他们,也没能成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胖子几人窜入墓道中,几下就跑没了影,也只好愤愤的朝着黑暗的墓道里开了几枪,退回到原本选定的墓道中商量。 “林爷,汪先生,那跑了的几个人好像有点来头,您看现在是?”一个伙计小心翼翼的问道。 此时能上来的人基本全上来了,十几个土夫子和三个队员已经全部进到了墓道里休整,处理伤口,看着水中折损的几个残破的不成样子的尸体,众人低声咒骂着,沉重恐惧的气息在整个队伍里悄悄蔓延开来,就算是那个领头人也是面色很不善。 “是长沙吴家吴三省那个老狐狸,很是难缠,他竟然能让道上身价极高的哑巴张也跟着他下斗,估计是那伙计落他们手里,被他知道了这是个油斗,说不定接下来还能碰上他们。汪先生,现在休整好了就继续走这条,你意下如何?” 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墓道深处,周身散发着似是能把人冻僵的气势,冰冷阴狠的声音带着点愤怒的波动:“分两队,一号三号,再找五个跟着我,走他们消失的那条,剩下的人走这条,现在就走。” ☆、 墓中(十) 随着思绪的不断发散,伤口造成身体的虚弱和轻微麻痹感,导致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乱七八糟的想着,整个人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吴邪,小吴邪…”耳边传来模糊不清的呼唤,想竭力张开双眼,却像被梦魇住般,怎么也醒不过来。突然,一阵极其尖锐的痛感直冲大脑,瞬间便痛的我从地上跳了起来,摆开架势迎接攻击。定睛看去,只见黑眼镜脸上还是挂着痞痞的邪笑,冲我调笑道:“哟,小吴邪,终于醒啦,刚刚怎么叫你也叫不醒,怎么,又做噩梦了?” 靠坐在墙边休息,似乎过了很长时间,伤口的疼痛感和失血带来的虚弱感减轻了很多,体力也基本恢复,回到:“没有,就是脑子里很混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现在什么时候了?” “已经半个多小时了,不管怎么样,咱们该走了。” “那现在就走吧。” “跟紧我,小心点。” 默默跟在黑眼镜身后,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放轻了脚步前行。 很快,一个分叉口出现在眼前,考虑了一下,还是选了左边的墓道,却不料这条半弧形弯道还没走了十米就到了头,黑眼镜仔细的查看后,这是一条死路;没办法,只好折回去。从右边的路走着,这条路竟如同S弯道般拐来拐去,又是一个岔口,照旧选了左边,运气不太好,又是条死路,心中暗骂了一声,郁闷的返回,走向另一条墓道。 默默的走了几十分钟,又经过了好几个岔口,来回的折返,墓道十分曲折,走向不定,有时感觉是向下走着,有时却似乎在向上走,以为这条墓道可以走出去时,却又被黑暗的墓墙当头浇了盆冷水,更甚至有在原地打转的错觉。“啊啊啊,我艹,这TMD的到底怎么走啊!”在经历了又一次的从岔口转了个圈回到原点时,终于忍不住,气急败坏的把心里的低咒骂了出来“这墓主也太缺德了吧,脑子进水了,在自己的墓里挖了个迷宫?!等找到主墓室的时候我一定要掀了他的棺材!该死的!!” “别急嘛,总会走出去的。”黑眼镜看似随意的安慰我了一句,面上表情不变,转身走进了下一条墓道。 刚想跟上,一丝丝清淡奇怪的气味缠绕在鼻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脑袋似乎有些愣怔,便听到一个极其轻细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 “吴邪…吴邪……” 转身看去,在刚出来的岔口的另一条墓道里立着一个黑影,瘦瘦高高的,似乎是小哥? “小哥,是你吗?”我轻轻的朝那边叫了声。黑影似乎听到了,却没有答话,只是向着这边慢慢走来。 是小哥没错了,按捺住心中的窃喜,抬脚走过去,问道:“小哥,怎么就你自己啊?胖子和我三叔他们呢?你们走散了还是你?” 他没答话,只是盯着我,眼睛不像是平常的那种深邃如夜空的黑色,反而是一种诡异的漆黑,面上虽然是面无表情,眼神却很怪,看了好一会儿,知道我心里有点发毛了,才慢悠悠的回答道:“分开走的。” “哦。”应了一声,心中却总觉怪怪的,似乎是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小哥,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黑眼镜带着笑意的调侃:“小吴邪,怎么没跟上,我还以为你丢了呢!”下一秒便看见了他从墓道中走出来的身影,“哎哟,还等着我来背着你走啊!” 走出来后才发现我身后站着个人,“这是—”不在意的看了看,瞬间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低头!!”他吼了一声,虽然我觉得莫名其妙,身体却下意识的照着他的话做了,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只手反握着匕首狠狠的从我头顶划了过去,另一只手闪电般的抓着我的胳膊拉向他的身后。 我回头,便是一阵心惊和后怕,这哪里是什么小哥,分明是…… ☆、 墓中(十一) 被黑眼镜狠狠的拽住手腕急速甩在他的身后,踉跄了几步摔进了他刚出来的那条墓道里,差点来了个狗啃泥,稳住身形,强忍着心中不详的预感,抽出腿上的匕首,回头看去。此时,他们已然纠缠在一起交上了手,两个人,哦,不,或许只能说是一个人和…另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或许是一只奇怪的粽子?又或者,是… 黑眼镜反握着匕首,狠狠的划向那东西的颈间,那东西向后撤了一步,马上还击了一拳,带着凶猛的力道砸向黑眼镜的脑袋,却被黑眼镜灵敏的侧身躲过,又对着那东西可能的要害进行攻击。从上看下来的匕首被那东西抬起手臂格挡住,黑眼镜的匕首上带的力气极大,却只在那东西身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口子,充其量只能算破了皮,连一点血都没流,不得不说那东西浑身上下如同金石般坚硬,你来我往,打的异常激烈。终于那东西被虚晃一招引得向前一跌,黑瞎子几乎是瞬间就转到了它身后,狠狠的将匕首捅向了它的后心,本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果了这东西,却心中一惊,只觉手底下的感觉不对,没有刺入实物的触感,心中暗道不妙。 “黑眼镜小心!!”只听见吴邪一声惊叫,虽然及时撤出了匕首,这时候却已被那东西反应了过来,转身一个侧踢从左边踹向黑眼镜的胸口,黑眼镜只来的及将匕首换到左手勉强抵挡了下,但那脚的力道极大,黑眼镜向后倒退了几步,反手抽出枪,朝我吼了句“趴下!”,已经朝着那东西的头部精准点射。 紧贴着墓道,看着那东西灵敏的闪避着呼啸而来的子弹,整个身体开始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黑色烟雾,似乎出现了刚刚的情况,它看起来能够在真实和虚幻之间转换身体的形态,子弹穿过了它的身体的部分,却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那东西连闪带躲的朝着我这边过来,黑眼镜似乎是顾忌着我的存在,为了避免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造成什么意外,只能提着匕首跟过来。 只是眨眼间,那东西就到了我身前,模糊的轮廓依稀是小哥的模样,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完全漆黑的眼睛里只留下了冰冷和残忍,手上尖锐的指甲划过冷光,带着腥味向我袭来,大脑神经似乎已经反应过来要闪避了,身体却跟不上思维的速度,左手手臂被狠狠的掐住,锋利的指尖已经深深嵌入到肉里,带来阵阵剧痛,同时另一只手臂朝着胸口刺来,似乎想要将我的心脏挖出。速度之快,连匕首都没来的及用上,只能猛地向后一仰,左臂被定在原处,这么一来,几乎要脱臼了。不太经常运动的腰也像是承受不住重压的钢丝般,几乎痛的要断掉,我甚至听到了老腰的哀嚎声。 那东西的指甲狠狠划过胸口,拉出一道口子,鲜血溅了出来,有几滴飞到了它的身上。正所谓世事无常,很难猜到事情的结局是什么。就在下一秒,情形陡转,就像沸水滴到了滚烫油中似的,我的血像是有腐蚀性般,在滴到的地方融化了血肉,升起一点白烟。那东西发出难听的嘶鸣声,猛地甩开了我想要离开,却被黑眼镜截住。我被甩在墙上,撞的一阵发蒙,黑眼镜一个闪身拽住了我的左手,笑着说了句“小吴邪,对不住啦”。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猛地向前一推,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奔去,同时,左手掌心也是一阵剧痛,“靠,这是那我当血袋了,我这闷油瓶宝血第二也有灵的时候。” 他已经挥着沾血的匕首又跟那东西杠上了,这次效果要不要太明显啊!!被黑眼镜攻击到的地方冒出缕缕白烟,嘴里不住的嘶吼,动作也确实变得迟缓了些,那东西抵挡间也露出了破绽。后腰,腰眼的位置似乎是它的死穴。 一记帅气的飞踹,迫使那东西跪在了地上,在背后狠狠的肘击被压弯了身体,沾着血的匕首带着十足的力道捅进了那东西的后腰,动作之流畅,招式之老练,看的我脸皮抽了抽,只觉牙根一阵发酸,心里替那东西默默点了蜡。 那东西整个显示猛烈的抽搐着甩开了黑眼镜,随即就僵硬的趴倒在了地上。黑眼镜一脚踩住那东西的脑袋,抽出了匕首,蹲在一边看着,嘴里还调笑道:“哟,小吴邪也不简单嘛,话说你和哑巴张是什么关系,你的血怎么会有这种功效?嗯?” 包好左手的伤口,揉着之前几乎脱臼的左肩,没好气的对他说:“靠,黑眼镜下次下手的时候给点明显的提示哈,老子的左手疼死了。还有,别用这种奇怪的语调说话,我和小哥还能有什么关系,当然是朋友…?” “哈,你自己说的都没底气了,我可不信哟。” “还有,我那血是之前在一个斗里的意外,不小心吃了个东西,我三叔说那是麒麟竭,有驱虫的作用。我这血可比不上小哥的,他那可是正宗的麒麟宝血,我这个时灵时不灵的,这次是运气好,发挥了点作用。” ☆、 墓中(十二) “你这运气,还真是没得说,你说黑爷咋没碰上这好事呢!”黑眼镜检查了身上的装备,一把拉起我就准备走。 “行了,走吧,我刚刚走的那条墓道最后连着一个墓室,我估计啊,咱们可能找到正确的路了。” 把那东西踹到了一边,忍着疼痛跟在他后边,心里小小的咒骂了几句,又很好奇即将看到的墓室会是怎么样的。 确实不太远,不得不说这墓主实在是够奇葩的,还特会利用自然资源。在山内部挖了个迷宫就不提了,眼前的墓室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天然溶洞,却有很多人工开凿的痕迹,看样子是经过了一番小小的修整。整个墓室阴冷干燥,在中间摆着一只漆黑的棺材,非石非木,看起来很是诡异。 “哟,小吴邪,你说咱这棺是开,还是不开?!” “你手里早就抄着家伙准备打开了,还问我干什么。你小心点,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呢!” 稍稍后退了些,心中有点紧张,通过这几次的经历,我自己也感觉到了似乎有某种不对劲的地方,怎么我去哪里倒斗,无论粽子是干的湿的,都他娘的起尸,也太给我面子了。 棺材开的轻松的有些异常,棺盖似乎已经被打开过了,黑眼睛一下就推开了半截,我以为会窜出什么东西来,却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是一口空棺!里面只有一些腐烂的不成样子的碎布,被压出一个浅浅的人形凹陷。 “怎么回事,这里头躺着的粽子该不会出去串门了吧!”小声吐槽了句,却被黑眼睛听到了,“哈,刚刚咱们干掉的那只说不定就是哟。你要不要参观参观它的床铺~” “去你的!谁看那东西,都是些破布!”没好气的回了句,脑子里却闪现出踹在那东西身上的触感,不似平常尸体的那种感觉。 马上把整个棺盖推开,仔细的看着棺材里剩下的东西,除了高度腐烂的布料,还残留着很多暗沉的痕迹和特殊的灰烬。 “如果按你说的,这里头躺着的真是刚刚咱们碰到的东西,怎么说呢,可能真的是个不得了得东西,你也真够厉害的,竟然能杀了它。” “如果那东西的尸体不是刚刚杀死的那样,那我可能就猜出是什么东西了。”顿了顿,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东西可能是‘妖尯’” (原创粽子的怨念:本想出来调戏调戏这个愣头青来着,没想到玩脱了T_T,啊!我好恨呐!话说这脸上糊着俩黑石头的家伙到底是谁啊!) “妖尯?” “对,我以前收过一本书,那人是个没眼光的,当成普通的古董被我忽悠了过来,之后我在看的时候发现这本古书虽然缺了很多,但正好有这妖尯的介绍,但也只有很少的句话。” “黎善巫,蛊妙,取人为药,秘法制之,亦鬼亦僵,形难辨,唯有—”有点尴尬的停下话。 “哟,有什么?难不成是你的血啊!”黑眼睛似乎被郁闷到了。“不是我故意卖关子,而是那本书确实很残破,后面的已经缺失了,根本没法看,但从刚刚的状况来看,有可能啊…” “靠,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子可不是放血器,可以随便放!”小小的恶寒了下,“你先在这里找找出去的机关,我去看看那东西的尸体是不是我想的那样,一会儿就回来。”也没顾得上看看墙上画的些什么东西,向外走去。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墓主既然有能耐弄出一个来,不是没有可能弄出其他几个啊!! 很快,回到了那个地方,果然,妖尯已经不在了,只在边上留下一小堆人形的灰烬,且还不断在减少着,又去打斗的地方转了转,洒下血的地方也没有东西了。 验证了心中的想法,转身便想走,手中的手电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很剧烈的闪了闪,拒绝为我工作了。靠,天杀的!要不要这么倒霉,这TMD是谁准备的装备,等小爷出去了,非得揍死他不可。 这些墓道口都长得一样,没办法,只能按照原来的感觉找,应该是这条了。 越走越不对劲,按我记忆中的距离,应该到黑眼睛在的墓室了,怎么现在还没到。心中只觉不妙,停下脚步想了想,还是决定退回去再找找,没想到还没走上两步,又出现了新的状况,这次,我真的是被惊到了,那竟然是… ☆、 墓中(十三) “我说天真无邪同志,你不是很乐意跟胖爷拌嘴吗,怎么这会儿跟小哥似的,装起哑巴了?”一个爽朗的声音调笑了几句,“死胖子,去你的,你怎么这么烦,小三爷就是不搭理你,怎么着?!”另一个坚毅的声音不耐烦的回了句。 这是…胖子和潘子的声音!是三叔他们! 不过…我就站在这里,胖子口中的‘天真无邪同志’?不好,肯定是那妖尯伪装成我的样子了,为什么没发现那是假的?难道小哥没跟三叔一块儿?也是,这家伙是失踪专业户,胖子他们危险了! 声音有些飘忽,不是很清晰,好像是在我这条墓道的前方,心中有些焦急,黑眼睛那里也有些装备,而且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自保应该没问题,实在不行可以让三叔他们跟我一块儿去找他。 加快了脚步前行,很快,也能听到他们的低声交谈了,似乎是有意让小哥趟雷,小哥也在? 心中暗喜,但一想到他们又把小哥推出去,不禁想骂那老狐狸几句。 “三叔,等等!”等我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似乎决定好准备走了,而且更惊悚的是队伍里有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站在小哥的身后。 而他们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胖子和潘子立刻掏出了枪指着我,小哥手里的黑金古刀也稍稍握紧了些许。我焦急的叫到:“三叔,小心身后,那个是假的,那是妖尯!” “三叔,对面那个肯定是这墓里的怪物,小心呐!”那个冒牌货一副笃定我才是真的的嘴脸对三叔他们说着,又隐秘的朝我诡异的笑了一下。我心中气急,恨不得过去撕了它,但我刚动了动,他们就立刻绷紧了神经,像是马上要开枪。 “三叔,你这该死的老狐狸,连自己的大侄子是哪个都分不出来了吗?!还有,死胖子,你给我走点儿心,手上可要把住了,千万别擦枪走火。潘子,在尸洞的时候你特不地道的把尸蹩扔到我身上,你不会忘了吧!小哥,我…算了,你…” 他面色有了细微的变化,手中的刀缓缓握紧,举了起来。看着他的动作,我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下一秒,他动了,挥刀的动作如同闪电般迅速,快到我只来得及看见空气中冷冽的白光,无奈不甘的接受死亡的来临。 一阵劲风划过,接着是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啸,黑金古刀狠狠的捅在了妖尯的身上,小哥面色不善的狠狠一踹,抽出刀又开始攻击。那东西面上是一片不敢置信和阴毒,完全漆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想过来却被闷油瓶拦住,身上又笼罩着缕缕的黑雾,MD,又来这招! “小哥,血,你的血!” 闷油瓶闻言,飞快地在左手掌心划了道,顺势一抹,涂在刀上,跟那只妖尯缠斗在一起,这次对它造成了有效的伤害,血肉融化的声音和刺耳的嘶吼令人心烦。那东西似乎也察觉到了情形的不妙,想要逃,却被小哥砍的密不透风。心中一缓,又想到了另一件事‘靠,怎么忘了这个!’ “腰眼!小哥!快攻击它的腰眼!那是它的要害!”刚喊出口,那东西就狠狠的瞪了过来,拼了命的想离开。 在闷油瓶一个华丽的侧踹,胖子潘子围殴之下,小黑金不负众望的□□了腰眼,贯穿整个腹部,那精准的角度和凶狠的力道让人忍不住拍手称赞。 拔出刀,小哥站起身看向我,三叔他们也围了过来。胖子嬉笑道:“天真无邪同志,可算让胖爷找着你了,刚刚是不是吓傻了?!” “去你的,刚刚你TMD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遇到这东西的?还有,听你这口气,像是早就知道我才是真的了,那你还拿枪指着我!”气愤的看着他,口气很不爽。 “大侄子,你别急嘛!我们也是感觉不对故意试探。” “小三爷,这事还真不能怪三爷,自从咱们分开之后,经历了很多意外,你等我慢慢说给你听。” ☆、 墓中(十四) 咱们分开之后… //------------------------------ “呼,呼,小哥,你跑的也太快了!”胖子气喘吁吁的跟吴三省一块儿追在张起灵身后,甩开了那群人,停在了一个圆形的空间里。 仍旧是原来遇到的那种差不多,只不过这里什么也没有。 “三爷,那些人?” “肯定是不知道什么地方出错了,林森,当初是怎么发现的那个家伙的?” “三爷,当时发现那两个人的伙计,正好以前跟他们打过照面,死了一个,他就处理了,另一个也快挂了,就把他弄到自己的地盘上,然后得到了鲛魂烛的消息,看样子应该是那个伙计死之前给自己的上头发了消息,这才泄露了。三爷,咱们?” “哼,算了,这次小心防备着点,咱们—” “三叔,潘子!”一个惊喜的声音回响在众人耳边,青年脚步有点踉跄的向着这边走过来,随着他的靠近,能很明显的看出青年之前遇到的情况不太好,身上的衣服有点凌乱,胳膊上扎着绷带,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但眼睛里却是慢慢的兴奋,来人正是吴邪! “大侄子/小三爷/天真无邪同志,咋就你自己啊?!怎么伤成了这样,黑瞎子呢?” “别说他了”吴邪顿时成了张苦瓜脸,“从那墓室里掉下去的时候,我们被分开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等我从墓道里出去的时候,我已经掉在了一个墓室里。” 摸了摸左臂上的绷带,又说道:“那墓室里正巧有一口棺材,而且,里边只在墙边立着几个烛台,我看了看应该没事什么危险,然后就手贱的把棺材盖起了。” “哟,天真无邪同志胆儿肥了啊,自己都敢开棺材了,怎么地,里头是不是放着很多明器啊,你咋没带几个出来?” “去,别提了,我推开半截,看里面躺着个黑漆漆的东西,我看了一会儿,那东西也没起尸,也没看出其他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就是那棺材里什么陪葬的东西也没有。但我没想到我刚一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就感觉到身后响了一下,就看见那东西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然后盯着我在棺材里做了几个伸展运动,就跳起来朝我扑过来了。”说到这里,吴邪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胸口。 “那东西动作很快,我只勉强招架了几下,就撑不住了,正好我背包被它抓开,里面东西洒在它那边,也不知道为什么,它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似的,往后退了退,我就趁机顺着墓道跑了,也没看后边怎么样,然后就碰到你们了。” “哦,原来是这样。”吴三省应了一声,张起灵仍旧冷着脸不知道想什么,倒是胖子很是亲切的揽着吴邪的肩膀说到:“天真,你跟着胖爷,我绝对护你周全啊!” 吴邪低着头扯出一抹笑容,答应了下,却没看到胖子跟吴三省视线交错时的复杂。 //--------------------- “之后我们就到了这里,刚刚我们商量了一下要怎么继续走,这几条墓道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对劲,小哥就打算先去探探路,但没想到小哥还没动身,你就到了。” 听着潘子的叙述,心中不禁后怕,但又有点疑惑,“小哥,你是怎么发现那个不是我的?我看你之前似乎很信任他的样子,还以为这次我必死了,你…” “你不会那么做。” “那么做?怎么做?你指的是?” “嗐,天真这你还不懂啊,小哥说的当然是你不可能故意让他去趟雷,啧,瞧瞧这默契的,看你家相公多了解你。”胖子用一本正经的用很不正经语气胡说八道。 “我艹,死胖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心小哥用小黑金把你的一身神膘给削下来做成火锅给粽子吃!!” “闭嘴。”胖子被小哥一个冷厉的眼神把话给活生生的憋了回去,这小模样看的我颇为解气,但一对上小哥的眼,我也很尴尬的别开了脸。 “对了,三叔,我之前跟黑眼镜发现了一个墓室,棺材里的那个妖尯被他解决了,他在墓室里找出口,你们是要继续从这边走还是跟他汇合一块儿?” ☆、 墓中(十五) “呃,”有点发虚的僵住了脸,恨不得把刚才的话捡起来吃了,心中暗骂自己的记性。 “怎么不说了?” “那个,刚刚我以为这条是找黑眼睛的那条路,在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刚想回去看看,却听到了你们的声音,我就跟着过来了,所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 “你这小子,就不知道机灵着点。” “好了,三叔,你觉得呢?咱们下一步怎么走?” “既然你不能确定他的位置,就不要再过去找了,黑瞎子在道上能成为跟张起灵齐名的第二高手,那招牌也不是浪得虚名。” “我先那个妖尯来的那条墓道看看。”闷油瓶甩了一句话,提着黑金古刀朝一条墓道走去。 “小哥,我跟你一块去!”看着闷油瓶的动作,胖子先忍不住了,提着刀就跟了上去,我刚想跟上去,却被三叔拉住了。 疑惑的看了看,三叔冲我摇摇头,转身说到:“潘子,你跟林森在这边,我跟小邪有话要说。” “跟我过来。”我看着三叔的脸色似乎是有点微妙的变化,跟着他走到一边。 “小邪啊,无论怎么样,你都要谨慎着点儿,你是我们吴家的独苗儿,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家里那群还不得把我的皮给扒了。前些日子出了些事情,三叔也不可能时时护你周全,我不让你知道是不想你再参与进来,现在跟张起灵合作也是迫不得已,这个人看着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但他背后的水实在是很深,一个不小心就踩下去淹死在里边了,这里边的弯弯绕绕,所牵扯到的纠葛太多了,不光是现在,他跟老九门以前的恩怨情仇,也不是你能够想象的到的,不要什么人都相信,张起灵这个人,很危险,终究不是跟你一个世界的人,你还是自己多想想吧!” 有点头晕三叔说的话,什么叫不想让我参与,当初你这老狐狸还不是把我引诱过去的。“等等,三叔,为什么说你跟小哥合作是迫不得已,当初不是你把消息给他的吗?” “消息的确是我给他的,以前便听说有这么个东西,但一直以为只是个传说而已,但这次的消息也不能确定真假,那个死了的伙计背后的势力我还不太确定,但是来的时候我们碰到了一帮人,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冲着这个东西来的。还有,那一群人也不是一个势力的,有几个人不像是普通的土夫子,倒像是专门培养出来的,我们虽然甩开了他们,但有很大可能再遇到他们,还需多加小心。” 三叔顿了顿,又说道:“张起灵这个人,知道很多东西,不光是老九门之前的事情,那个史上最大的盗墓活动据说就空降了一个年轻人当领头的,很有可能是他;还有当时的考古队遭遇的一些很难解释的情况,都可能与他有关系。这次如果寻着了鲛魂烛,说不定会有些意外的收获,但也很可能让有些事情变得更糟糕。” “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这个斗不是那么简单,这个墓主应该比较精通各种旁门左道,身份在当时也很应该尊贵,不让不会用这种地方埋了自己,还在里边挖的跟迷宫似的,你自己机灵着点儿。” 三叔说完就走到了潘子那,我站在原地脑子转的飞快,三叔的意思是让我离闷油瓶远点,别跟他有牵扯,但是,我总感觉三叔的话有那里不对劲,但又想不出来。我很相信闷油瓶,虽然他经常来个失踪什么的,但是有他在的时候,总会有无限的安全感。我从心底就有种靠近他的冲动,实在是不愿意用那些肮脏的心思去怀疑他。但三叔的地警告也是不能不考虑的,三叔如此狡猾的一个人,肯定是知道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才会说出这些话。但是,真的很难不相信闷油瓶。 有点脱力的靠着墙,盯着黑暗的墓道细细的想了想,从我第一次去山东瓜子庙开始,谜团也越来越多,三叔对我的真真假假的叙述,闷油瓶的神秘作为,都十分让人头疼。轻轻按了按眉心,站直了身体走回三叔身边去,他递给我一块压缩饼干,一瓶水,说到:“咱们在这待得时间不多了,食物最多支撑三天左右,现在休息,等他们回来就走。” 努力放空思绪,想着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事。闷油瓶他…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就听到了渐近的脚步声,是胖子回来了,却没有看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忙迎上去问道:“我说胖子,小哥呢?!” ☆、 墓中(十六) “咳,我说天真无邪同志,你急什么,我又没说小哥丢下你跑了,别跟个那啥似的,哈哈。” “你他妈的,”气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别贫。” “小哥在墓室里找机关,有了点发现,非让我回来叫你们。”胖子忽然义正言辞的说了句,让我颇为不适应。 “小哥让你自己回来?找到了什么机关?” “快走,张起灵这个人很有自己的目的性,他让你自己回来,很有可能又想单独行动了。” 跟着胖子一路疾行,墓室如同我和黑眼镜去过的那个墓室的复制品似的,十分相似,细看却有点细微的差别。 一个箭步窜进去,幸好,闷油瓶还在。 他站在那个棺材边上,仔细的打量着。 “小哥,有什么发现没有?”蹭到他身边问道,顺便也看了看那口棺材。 果然,是完全一样的东西,一样的打磨,一样的棺内情景,让人惊奇又厌恶。 “这应该是黑曜岩。” “黑曜岩,这是什么玩意?”胖子疑惑地嚷嚷着。 “黑曜岩是火山喷发之后形成的特殊结晶体,半透明近黑色,而且从某些角度来看这具棺材的材质,能看到内里闪耀出星星点点的银光,有这种光泽的极有可能是银沙黑耀岩,又叫做银耀岩,十分难得。” “不过,这么大的棺材若真是黑曜岩做的,那可就十分不得了啊!”虽然真的很难看到如此漂亮又逆天的东西,心中却已经相信了。 “据说前几年的时候,有考古工作者在吉林延边和龙人沟的山地内发现了一处旧石器时代遗址,这处据今已有1万5000年历史的黑曜岩遗址是目前发现的面积最大的旧石器黑曜岩遗址,这些黑曜岩主要是用来制作小刀,雕刻器等小型原始工具,能发现的体积最大的黑曜岩也才三十多公斤。” 顿了顿,又是十分敬佩的说:“你们看,这个棺材怎么说也是按照葬正常人的规格制作的,怎么说也得几百斤;还有,这种火山玻璃的形状一般不是很规则,如此大体积的黑曜岩找到已经十分幸运了,而且打磨成这种形状并挖空了肯定更加费劲,能够找到两块儿这么大的黑曜岩,这墓主的运气和手段可真是要逆天啊!” 胖子听的在一旁咋舌,听到我这么说,眼睛里又闪动着熟悉的光,那是看见明器的典型表现啊,果然就听到他垂涎的问道:“天真,这黑曜岩听你说的这么玄乎,肯定值不少钱吧,来给胖爷估计估计,这东西值多少钱。” 我有意打击他,故意说到“胖子,你就绝了你那点小心思吧!这东西虽然稀少罕见,但也不是那么难得,像这斗里这么大的自然是很少,小点的还找不着?!” “再说,黑曜石在市场上属于中低档的珍宝奇石,一般用来制作各种精美的饰品,再好点儿的做成收藏品什么的,你想着靠这个来捞大笔的钱,拉倒吧!” “更别说这斗里的这么大,你难道要背着出去,还是省省吧!” 胖子被我说的有点不自在,反驳:“瞧你说的,我胖爷是那种人嘛!我就随口问问。” 旁边的潘子被逗的“噗嗤”一笑,也站了过来。 “小邪啊,你过来。”忽然听到三叔叫我,转头看见他正站在墙边,只好过去看看。 “看看这些壁画。” 这些壁画仍旧是那种不太显眼的色彩绘画的,虽然经历了千年的时光打磨,颜色已经晦暗,却还是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森森血腥气。上面画着的是一个人被吊在一个池子里,十分痛苦的想要扭动身体挣扎着,身上的皮肤有着不同程度的破裂,脸空也因此狰狞的扭曲着,一眼就能让看到的人感受到他的痛苦,锁链却紧紧地锁住他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周围跪着许多人,划开了喉管放血在池子里,且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空缺,十分凄惨。 看着这些情景,颇为不适应,想象着那个年代残酷,有点儿不寒而栗,这些空缺似乎是内脏被挖出来了,但是挖出了干嘛?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闭上眼睛,脑子里下斗以来的场景不断在脑中闪现,另一副壁画浮现出来,是最开始遇到有石台的那个,墓室的墙上画着的情况,不正跟这个有关系吗?! “三叔,这些被挖去的内脏应该是被当成了祭品,你还记得那个石台吗?那些沉淀物什么的就应该是这些内脏的残留。” ☆、 墓中(十七) “那石台确实很奇怪。” “还有,三叔,不知道你有没有仔细的看过那墓室里的壁画,那上边画着很多人把内脏按照特殊的方向和顺序放在石台的凹陷里,十分讲究,而且还放血在凹槽里。那些内脏好像正对应着五行阴阳之说,当时我猜测是用来祭祀的,但又觉得不太像。你再看这个墓室里的壁画,就能知道这些东西去了哪里。” “嗯,有道理,当时我看到那个石台的时候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那些残余的黑色东西我还纳闷是什么东西,现在看来,那个石台有可能是个小型祭祀台,这地方本来就能算是比较难形容的地方,若是开造的时候动用手段什么的修改风水,至于祭祀什么东西,还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还有,这斗里的那个妖尯,极有可能就是池子里吊着的那个人炼制的,看样子,把一个人活生生的用药改造身体,然后用血祭炼成这种半尸半鬼的不明物体,自古以来我只听说过把人炼制成药人入药的,从来没见到过把人弄成这种东西的。” “三叔,看这壁画的样式和脱落程度,不太像是时间近的,我看着要比战国还要早呢,你觉得呢?” “我看着到像是跟商周同时期的某个小国的国主墓,这些看着跟正统王朝有差别,具体是那个,当时的小国不算少,但能够修这么大手笔的墓,估计还是有点实力…” “我说三爷,就算我不会算数,也知道商六百周八百,在加上这左右一下,可就要占咱们华夏民族有历史记录以来的三分之一了,你再仔细看看,能不能再精确一点?!” “这信息不太全,没办法确定到底是什么时间的,行了,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小哥,你找到机关了吧,那些人也不可小觑,你们感觉怎么样,如果还行,现在就走。” “小邪啊,你不是说之前也跟黑眼镜去了一个跟这个墓室相同的地方,这两个墓室的位置和里边的东西,虽然没有什么殉葬品什么的,但这两只妖尯本身可能就被墓主当成护卫殉葬的,说不定主墓室也不远了。” 众人应了声,背好自己的装备站在墙边看着闷油瓶,他走到另一边在墙上摸了几下就停住了,顿了顿才轻轻的按了下去,只听见沉闷的石头摩擦声,一扇门侧转开来,后面是一条未知的新墓道。 闷油瓶毫不犹豫的拎着刀走在前边,我赶紧跟在他身边也握住了匕首,但走了几步就感觉到了异样,这墓道不是水平的! 这里是一个小小的缓坡,但倾斜度不是很厉害,大约只有十五度左右。 我以为我们会像之前那样不断遇到相同的状况,却不料这墓道的越来越宽阔,从开始的勉强两人并肩到现在的三个人,还在加宽着,头顶的空间也不断加高。 走在前面的闷油瓶顿了顿脚步向右瞥了眼,旋即向前走去,我心中纳闷什么情况,忙凑上去一看,是一些简单的壁画! 不断向前走着,墓道壁上的壁画也逐渐变得繁复华丽起来,虽然经过了千年的侵蚀,但不妨碍我们的了解推测。 开始的时候是些没什么意义的风景什么的,山川流水似乎与在有点差异,但总体差不多,东倚太行西屏太岳,太行山和太岳山所环绕,构成高原地形,山地、丘陵、盆地纵横交错,这是现在的山西东南部大约长治的地方,心中明了,原来是这个。 “三叔,我大概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墓了。” “哦?说吧,什么情况。” “你看到壁画上的地形了吧,太行太岳傍身之地不就是现在的山西境内的长治市嘛!长治市古为“上党”、“潞州”地域,殷商时为黎国,属冀州。据《风俗通义》等所载,九黎,古时为中国南方土生土长的庞大种族之一,相传为少昊(传说中古代东夷首领)金天氏之时的诸侯。据《元和姓纂》等所载,商时有诸侯国--黎国,一个在今山西长治县西南,商末被周文王所灭;另一个在今山东郓城县西。这两个黎国均为古部落“九黎之后”。商末为周文王所灭的黎国,在周武王分封诸侯时,被封给帝尧的后裔,赐爵为侯,并且仍然沿用黎国的名称。春秋时黎国迁都于山西黎城县东北的黎侯城,后为晋国(在今山西西南部)所灭,其子孙后以国为氏而姓黎。” “咱们所在的地方,就是前一个黎国所在之地了,我估摸着就算不是黎国之主,这人手握的权利也比黎国之主差不了多少。我看他要造这么大的墓,估计得举倾国之力才能完成。” “恩,继续看看。” 后面的就是战争的场面。先是小范围的冲突,一个威风凛凛的男人指挥着军队迅速打败了另一群人,送到了之前祭炼的地方,之后的壁画上,那个男人不断重复着打仗,俘虏,祭炼的过程。 “哎呦卧槽,这男人也太牛逼了,是不是那黎国里所有反对他的人都被他逮去成了肥料了,这样的狠人的斗里陪葬的东西应该不少吧,咱赶紧去找找主墓室,我看那个黎国的宝贝都被他放自己身边了。” 正看得起劲呢,却碰的一下撞到了闷油瓶的身上,那个家伙正好停下来转身来似乎是要说什么,我一转头,嘴唇从他的唇上擦过,软软的感觉,脸色一下子爆红,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回头一看,胖子已经目瞪口呆了,赶紧推开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打破沉默问道:“小哥,怎么突然停下了?” “到主墓道了。”闷油瓶面不改色的说到。 越过他看去,这墓道的尽头是向下倾斜走的,走到头是一条比较宽阔的墓道,对应着这条墓道口的另一边也是一个相同的墓道口,主墓道的另一头消失在黑暗里。 “那边的应该是黑眼镜待得墓室的出口,就是不知道他现到在哪里了。” “现在顺着主墓道走吧,应该快了,黑眼镜和那群人得情况不明,小心戒备着点。” “小哥,你看着点。” 队伍沉默的走着,时间不长,两扇门挡住了去路。 小剧场: “卧槽,什么情况,我竟然觉得刚刚那一下还不错,我不会神经错乱了吧!啊啊!崩溃啊!竟然还被胖子看到了!人生一片灰暗啊!!”吴邪脸色爆红,尴尬的想到。 “呵呵,又有福利了,吴邪这家伙也太好玩了,真是忍不住让人想逗他。”老闷面无表情的心中想着。 ☆、 墓中(十八) 眼前是两扇深黑色的石门,紧紧地闭合着,走近细看,门上雕刻着许多纹饰,一眼看去,最吸引眼球的就是那些蛇的纹饰。两条如同小龙般的巨蛇正交缠在石门的正中央,蛇头相互撕咬着,獠牙森然,血花四溅,这是一场惨烈的厮杀,光看着画面,众人就能想象出这可怕的绞杀能力。 胖子有点儿惊讶的说到:“哎呦我说,这些先民在门上画的这些东西,不大像自己想出来的场景啊,不会那时候真的被他们看到过吧?!啧。这运气!” “不一定,当时有的国家流传下来的部落图腾有的就是蛇,当时的人们对这种生物应该是比较敬畏,很有可能是真的。”我轻飘飘的回了胖子一句,又去看门上的花纹。 除了这两条蛇,石门上其他的纹饰也都是一些小蛇围在周围,没什么奇怪的。 “好了,现在想想怎么开门,小哥,你看看有没有机关什么的。” 闷油瓶摸索了会儿,旋即抽出刀顺着门缝猛地刺了进去,划了划,抽出刀,又推了推门,转身摇了摇头,示意胖子过去,“用□□炸开”。 胖子一愣,又应道:“好嘞,瞧瞧胖爷的手艺,你们退回去,胖爷给你们开道。” 我们赶快退了足够远的距离,之间胖子弯着腰鼓捣了一阵,转身朝我们奔过来,边叫着:“快趴下!”回手一枪精准的射中了那只□□,只听一声炸响,耳边有了轻微的嗡鸣,伴随着头顶上簌簌落下的灰尘,颇为狼狈。 等轰鸣声完全消失后,我们站了起来,看着趴在我们面前的胖子,把胖子拉起来后,我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胖子的脸抽了一下,忿忿的说道:“我说天真呐,你胖爷这么狼狈是为了谁啊?!你还嘲笑我,你丫太不够意思了。” “行了,都别贫,赶紧过去看看。” 三叔率先走在前头,很快就看到了那石门的情况。 石门已经被炸了一个很大的缺口,两条交缠的蛇都不完整了,我心说要是这石门会说话,这时候肯定已经破口大骂了。石门不是很厚,大约十公分,我推了推剩下石门的残骸,还是没推动,看来这门不是推拉的,可能是上下开的,那他娘的还用俩石头,忽悠人呢! 我们从破口穿了过去,继续走。 墙上的壁画仍旧是作战的场景,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些小型的战役,虽然因为时间的缘由,壁画不太完整,却依旧能看出是那个男人。 边跟着他们走边在心中猜测着那个男人的身份,估计是这黎国的将军吧,也说不定是个好武的国主,不知道那个更有可能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墓道好像是缓慢的向下倾斜的,但是弧度很小,墓道里光线又很暗,“三叔,你们没感觉这墓道有点不平?” “感觉到了,不用担心,这可能是那个墓主人故意这样修的,没什么大问题,继续走吧。” 我听了觉得也是,就继续跟在队伍的最后走着。但这时候,胖子蹭到我身边挤眉弄眼,小声的说了句:“以前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亲戚关系,你们的血有相似的能力,不过现在看来,你对咱小哥,不会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我刚想破口大骂,又顾忌着前边的人,也小声的回道:“艹,你他娘的别扯淡,成不!我的血有驱虫的能力,还不是因为在七星鲁王宫里,跟你打斗的时候吃了块千年麒麟竭嘛!还有,我警告你啊,说话悠着点,什么叫我对小哥有非分之想,我能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他可是老子的兄弟!” “哈,是吗?!那你倒是说说,刚刚你和小哥那是什么反应!” “刚刚那完全是个意外,都怪小哥没事回头干什么啊,我也没想到这么巧,老子的初吻竟然贡献给了小哥,我他娘的才想骂人!” “好好好,你初吻,说不定那还是小哥的初吻呢,你刚刚的表现真够丢人的,你看人家小哥多淡定,面不改色,不过不排除小哥在心里已经用小黑金把你戳成筛子了,哈哈。” “行了,闭上你的嘴吧,前边好像又出问题了,过去看看。” ☆、 墓中(十九) 三叔他们被两扇门挡住了,还是两扇深黑色的石门,乍一看,还以为我们刚刚根本就没走过那两扇纹着巨蛇的门似的,仔细分辨之下,还是有了区别。 不同于那两条绞缠着的巨蛇,这次的等级高了一点儿,是蛇的进化版——蛟。 两只蛟在水中纠缠着,水花翻腾着,浪花四溅,从外观看来,这两只蛟的鳞片倒是刻画的精致了些,但看不出是在交尾,还是打架,不过看蛟的模样,我觉得还是打架的可能性更大。 “这是第二扇了,估计还有一扇门就到主墓室了。”三叔淡淡的说了句,但能够感觉到话中的喜意,闷油瓶上前摸索了会儿,又示意胖子再用□□把门炸开。 “得,胖爷我就是个操劳的命,退回去吧。”胖子看似无奈的嘟囔着,我笑着闪开了去。 有了上次的经历,胖子这次倒是从容了许多,熟悉的爆炸声过后,我们聚在门前,这次爆炸的效果比起之前差了点,因为石门的材质虽然没变,但是厚度增加了,大概十五公分左右,潘子用力的踹了门两脚,没啥效果,倒是落下不少灰来。 勉强从破口穿了过去,心中有点发愁,下一道门看来得要两根□□才行啊,不知道胖子带的够不够。 这时我看到,墙上的壁画变了,不再是战役的场景,变成了一些比较难以形容的情况。 那是一个男人的背影,他面前是一个圆柱状的东西,我有点好奇,那似乎是根蜡烛,心说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鲛魂烛吧!三叔他们也过来看了看,觉得也有可能,众人难免有些激动。 接着看到,他转身,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仔细看了看,还是那个男人。继续看下去,是他站在之前看到的血池边看着那个吊着的人,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夹杂着担忧的得意笑容吧。 再看去,我就有点毛骨悚然了,那个男人泡在一个云雾缭绕的水池中,闭着眼睛,嘴巴张着似乎是在跟什么人说话,颇为诡异。后面的壁画看起来倒是正常了许多,是那个男人的日常生活什么的,但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暴雨前的平静。 但是,当我看到前方两个不同方向,但形状差不多的墓道时,心中只想骂娘,这墓主他娘的到底是多喜欢做选择题,又来! 没办法,只好向三叔问道:“三叔,这墓主太损了,我估摸着有一条可能是陷阱,你是打算走哪条?” “这应该就是最后了,分开走吧,小邪,你跟着小哥走左边的那条,其他人跟着我走右边的那条。” 我看着三叔他们走进了黑暗,才跟着闷油瓶走进了眼前的墓道,心说前边要么是最后一道门,要么是死路了。 走着我就觉得不妙了,这条墓道的墙上没有任何壁画,是条死路的可能性更大啊。忍不住叫前边淡定走着的闷油瓶:“小哥,我们运气是不是不太好啊,我怎么觉得这是条死路呢!” “不是。” 我还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默不作声呢,没想到竟然舍得开金口,刚想问问为什么,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前边是一扇门,不是之前那样的门,但是材质看着相同,但大小和纹饰的风格完全不一样了,上边纹着的是普通的鱼纹,许多鱼纹。下边是另一些奇特风格的花纹,不知道代表的意义是什么,也许紧紧只是装饰罢了。 闷油瓶摸了摸门,手突然顿住了,我忙问怎么了,他示意我站到一边,我一头雾水,也只能乖乖的按照他说的做,退到了一边儿。 他手指缓缓的按了下去,之后是一瞬间的静默,然后石门开始向上升起。 我看着开启的石门,心说家有一哥如有一宝啊,太TM好用了,刚想叫他一块儿进去,却见他脸色突变,大叫一声“趴下!”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见咔哒一声,接着就是嗖嗖的声音朝我过来了,我猛地扑倒在地上,顺手把背包护在头上,就感觉几根黑色的箭状东西从我头顶上飞了过去,极为惊险。心说幸好老子没站正中间啊,还得感谢闷油瓶那一嗓子,不然不是变成筛子就是被射成豪猪了。 等四周完全寂静了,我才心有余悸的拿开背包向闷油瓶看去,他正趴在另一边的墙根处,看起来没受什么伤,他站起来看了看,又把我拉了起来。 顺着他的力道起身,又问他:“小哥,刚刚那是什么情况?!” “机关,依靠着石门激发,在正对着门口的墙里放上了暗器,等石门完全升上去的时候,就触发了连着的机关。” 我听了不禁暗骂,看来听到的咔哒声就是机关触发了,他娘的这墓主可真阴险,这是谁的墓室啊,值得他下这种手笔吗,经过了千年的时间还没坏掉。 “小哥,现在应没什么事了吧。”我转头问他,他没说话,只是走了进去。 ☆、 墓中(十九) 我跟着闷油瓶走了进去,一眼就能看到的是中间摆着的一口石棺,呈现深黑色。 闷油瓶径自走向那口石棺,我一点儿都不担心石棺里面会突然跳出一只粽子来,粽王就在身边还怕啥。 走到一边去看那些陪葬的东西,不容易啊,终于让我看到了有陪葬品的墓室了,之前那几个空空荡荡的墓室,简直让我以为这墓主为了挖掘自己的坟墓变成个穷光蛋了。 但是看完之后还是有点儿失望,在边上都是一些瓶瓶罐罐的陶器,墙角还立着几个灯奴。走过去看了看灯奴,还是陶制的,我本以为会是青铜的,但一想青铜还不是很普遍的情况,也就释怀了。灯奴整体轮廓是一个小孩儿的形状,脸上没什么表情,衣服也不是很精致,手中托着一个小碗,碗内是早已凝固的黑色灯油,芯子只剩下短短的一截,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放过这些灯奴,转身蹲下去看那些陶器。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能掌握到的昌黎古文化的信息非常有限,能提及的仅有卢龙阚各庄晚商遗址。直到2002年以来,才相继发现了一批商周文化遗址。 我有段时间闲来无事,正巧瞥见了一件比较奇特的陶器,起了点兴趣,后来四处搜寻资料,也只找到了一点点,不知道靠着这点儿信息能不能把这墓室里的陪葬品认全了。 陶器大多为手制的,器型有碗、盂、盘、盉、簋、罍、尊、鬲、釜、罐、瓮、盆、鼎、甑、豆、纺轮、弹丸等。 材质主要是夹炭黑陶和夹砂红陶、红灰陶。粗粗扫过,除素面陶外,盛行在釜类腹底交错拍印绳纹,陶器的宽边口沿上常刻划平行条纹、波浪、圆圈、叶形、谷穗状等几何图样。 随手拿起一个陶碗,用灯照着细细端详。这个碗的整体造型比较圆润表面有着精细的纹路,一组平行线夹杂着弧形线和散落的点,看起来应该是篦纹,跟划纹很相似。是古时候的先民用一种尖齿的篦状工具,在坯体未干时刺划而成,其形式有刺的连续点纹与划的平行线纹,一般来说作为刻划花纹的辅线,有梳齿纹、梳篦纹、连点状纹、直线(或弧线)篦点纹、篦线纹、弧形纹、“字”字形纹等多种名称。再看材质,应该是夹砂陶,古代陶器的一种。为使陶坯烧制受热时不易裂开,特意在陶土中掺入一定数量的砂粒和其它碎末,所以称这种陶器为“夹砂陶”。 看边上的鬲,是商周陶器中最主要的器形。鬲器是古时炊器,底座有三足,口径比一般陶器大,罐体有花纹、字体,非常珍贵。鬲器的花纹、字体反映了当时的陶器加工制造艺术,商代早期的鬲多卷沿,深腹,高尖锥袋状足,中期以后多折沿,腹部变浅,鬲裆变矮,足尖渐短。 而这个墓室里的鬲器,应该是中后期的东西,用了轮制成型的方法。看材质仍旧是夹砂陶制,在颈是一圈圈的平行纹,应该是弦纹,凹凸分明,粗细不同。 弦纹的出现与原始制陶中轮制方法的产生有关,旋刻出来的弦纹又称旋纹。因使用工具及处理方法的不同,形状也不尽相同,有凹凸、粗细、尖圆等不同形状,还有单线与复线之分。主要有细弦纹和粗弦纹两种。细弦纹像一条细长的带子平缚于陶器之上;粗弦纹作宽带状,中间呈凹槽状,犹如板瓦,亦称瓦纹。两种纹饰有的在一件器物上同时出现,有时弦纹与其它纹饰配合使用。 还有青铜的簋(gui),是古代用于盛放煮熟饭食的器皿,也用作礼器,流行于商朝至东周,是中国青铜器时代标志性青铜器具之一。簋形体厚重,多为圆形,侈口,深腹,圈足,两耳或无耳。器身多饰的兽面纹,有的器耳做成兽面状。这只簋器两耳兽面,整体浑圆,器体上有最初的兽面纹,还添加了一些有触角的卧状体驱的怪兽纹。 一个三十公分左右的罐子上刻的是附加堆纹,是为了加固陶坯而在接合部位加贴的泥条,陶鬲上的圜络纹和齿状凸饰即属此类,以后逐渐演变为装饰手法之一。再看了看剩下的陶器,多是暗纹,有弦纹、锯齿纹、网形纹、螺旋形纹等,是在陶坯半干时,用圆钝的骨器在表面划出花纹,然后打磨器表,陶器烧成后,器表成光亮的磨光陶,所划的花纹即成暗纹。 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我也没看出来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恐怕这东西就是这墓室里最值钱的东西了。这是一个彩绘陶器,用黑色绘着蟠螭纹,这在当时是极其珍贵的,这墓主舍得在这个墓室里放这种东西,难不成这个棺材里的是他老婆or儿子? 把这东西放在包里,又看了看其他的东西,个头都不小,虽然拿有拿出去的心,却也只能按捺住了,先不说拿出去要耗费多少空间和力气,就算拿出去了,如何脱手是个问题,商周时候的东西,每一件基本上都是孤品了,这种等级的古董,想找到买家也难,就算卖出去了,万一雷子发现什么,被逮住枪毙十次都不够啊。恋恋不舍的再扫了眼,朝闷油瓶走去。 棺材已经打开了,盖子推开了半截,里边的那具女性尸体,经过长时间的侵蚀,皮肉和身上的衣物已经烂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不甚干净的骨骸,脖子上是一条细细的链子,上面有许多黑色物,但能看出这是黄金所制,头骨的边上有一个小小的饰品,应该是挂在额间的,闷油瓶伸手拿了出来递给我,我有点受宠若惊,赶忙双手接过来,用衣角擦了擦。 虽然被埋在这里很长的时间了,黄金的颜色已经暗淡了,但是那种高贵典雅,仍然让人向往,但最令我惊讶的还是中间镶嵌着的那块玉。天!这是一块小指头大小极品翡翠,是顶级的祖母绿,在灯的照耀下,那种盈盈的绿色,十分温润美好让人移不开眼睛,我心中估量着它的价值,抬头问闷油瓶:“你不要?”他摇了摇头,又示意我收起来,又转身去看墓室了。 我把这东西放好,又看了看尸体,这极有可能是墓主的妻子了,除了这个顶级的东西和脖子上的那条细链,就没有别的东西了,我又看向闷油瓶,“小哥,咱们接下来要么从原路返回去,去找我三叔,要么就从这个墓室里找机关,看能不能到主墓室,这两种办法各有利弊,你觉得呢?” 他回头示意我噤声,手指不断地在墙上滑着,我明白了他的选择,心中祈祷,这里最好能直接通到主墓室里边去。 这次的机关倒是很正常,在按下的瞬间,我听到了两个声音,前面这个开启的瞬间,后边那扇进来的门落了下来,得,后路也没了,只能跟着闷油瓶从新的墓道中向前走去。 ☆、 墓中(二十) //-------------转换角度------------- 正如吴三省所料到的,最后一道屏障不是在这边就是在那边,二选一的运气。显然,他的运气比较好,最后的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同样的材质,同样的深黑色,不一样的是门上的纹饰,又变了。 这次是蛇的最终进化版本——龙,但是这龙还跟我们现在的图腾‘五爪金龙’不同,形状有点奇怪,紧紧比之前看到的蛟好看了一点点,爪子也只有四个,可能是当时那个国家崇拜的龙还没进化到现在的审美吧。 但这次的情形倒是让人看不懂两条龙到底在干啥了,左边龙的周身是一片云雾似的东西,右边看着像是火焰,两条龙的姿势不甚相同,但是那狰狞的脸倒是很像,而看了会儿,又觉得不太对劲。 “我说三爷,这俩东西就是龙了吧,咋这两张老脸看着不大对劲呢?!”胖子道出了自己的心声,又看向三叔,三叔沉吟了下说到:“恩,我感觉这两条龙表情很痛苦的样子,难不成是周围的那些东西在折磨它们?” “三爷,管他什么呢,它们长啥样也不阻碍咱们去主墓室捞好东西。”潘子在旁边来了一句,边上的林森也应和了一句。 “恩,估计门后边就是主墓室了,现在就打开吧,潘子,去放两根□□,以防炸不开其他人都退后。”胖子和林森跟着吴三省跑开了足够的距离,等着潘子解决那两扇门。 这次的效果很明显,在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强烈的震动,碎石四溅,其中还夹杂着一声异样的声音,等众人过去一看,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谁也没想到,这最后一道屏障竟然这么难搞,被炸破的缺口不是很大,完全不足以让一个体型正常的成年男子通过。 “潘子,林森,去找工具把门砸开。”三叔冷笑一声,反手把背包放在地上,开始翻找。 众人轮流干了很久,这两扇门终于完成了它们的使命,成了碎石堆被推到另一边。 而主墓室,也呈现在他们的面前,十分的惊人。 这是一个很大的天然溶洞,一个棺椁被四条锁链吊着悬在半空中,下方是一个平静的水潭,水潭中央是一个高台,上边放着什么东西。 众人似乎被惊呆了,站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被一道手电的光亮扫过,接着一声干脆的“三叔”响起,众人才回过神来,定睛看去,吴邪和闷油瓶正从另一个墓道出来。 “我靠,真正的大手笔啊!太牛逼了,不得不服啊!”胖子惊叹道,也说出了众人的心声,确实是厉害,在如此深的地底竟然能够找到这样一个地方,还能把棺椁造的这么厉害,实在是不容易啊。 //----------换视角--------- 我看见三叔和胖子站往这边走过来,心中暗道太巧了,看来我们走的距离差不多啊,看三叔灰头土脸的样子,很是庆幸还好是跟小哥一块儿走的。 我朝三叔迎过去,“三叔,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没什么大碍,你跟小哥走的那条是什么情况?”三叔顺口问道。 “就是先碰到了个墓室,里面倒是有些好东西,但是没法带,只好挑了两件带走了,之后又被小哥找找了另一条墓道,走了一会儿就到这里了。” 边上的胖子听到我的话,啧了一声,又酸溜溜的对我说道:“果然跟着小哥走就是好命,天真你可好好伺候好了。” 我应了一声,转头去看闷油瓶,他正抬头看着中间,我以为他看的是那个棺椁,但走近他,顺着视线看过去,看的似乎是中间高台上摆放的那个东西。 ☆、 墓中(二十一) 抬眼斜看去,那高台距我最少有五米,突出水面的部分大约两米半高,台面大约直径一米,有个东西半镶嵌在中间,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反射着暗淡的光,似乎曾经的璀璨随着时间失去了光彩。 轻声问道“小哥,那好像就是你要找的‘鲛魂烛’?” 他点了点头,又看着水面。 “怎么?水里有什么东西?”看着他的反应,似乎水里有什么棘手的东西不成?! 胖子笑着凑过来道:“天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之前哥几个也碰到了个比这个小点的水潭,本以为没啥,结果一群蠢蛋替我们试了试,里边果然有蹊跷,嘿,你猜猜那是什么?” “你说话小声点,说不定就是你的大嗓门把那些东西引出来呢!”小小的警告了他一句,对他的话来了兴趣“怎么,你们碰到粽子了?不会吧,粽子不是不会水吗?!难道是禁婆?也不可能啊?不会碰到啥史前怪物吧?!” 胖子一拍大腿,乐呵呵的凑到我面前说到:“哈哈,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当时情况紧急,趁着那群人被攻击的时候,我们顺势窜出来的,还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记得遍身红鳞,头倒不像是鱼头,看着有点像扭曲的人脸,怪渗人的,边上还长着两条长须,还有它们的叫声挺难形容的,说好听也不是,在水中的速度极快,其他的真看不出来了,你知道这是啥东西吗?” 听着他的描述,心中暗道你丫的光说了这点儿,让我怎么想! 等等!人面、红鳞、长须、难以形容的声音多半是胖子没听过才这样说的,这样的东西倒是有,但好像是传说中的东西吧? 心中有了计较,我问胖子:“我说胖子,你丫没哄我吧,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胖子立即怒了,像是要扯开嗓子嚎,我一巴掌拍到他背上,他立刻降低了音量说到:“胖爷有那么不靠谱吗,你要不问问小哥,问问你三叔,看胖爷说的是不是真的!” “要是照你这么说,我倒是真想起了一个符合条件的东西,但这东西只是以前人们想象出来传说里的东西,在现实中怎么可能会有?!” “哎呀,你就别绕圈子了,之前我跟小哥他们还碰到了山海经里的怪物呢,你赶紧说说这到底是什么!” “你们之前还碰到山海经里的东西了?”有点惊讶,“那可真是巧了,这也是山海经里的东西,待会儿你给我说说你们之前碰到的东西。”顿了顿,“你形容的东西应该叫‘赤濡(ru)’,据记载吃了可以治病,这东西是吃肉的?还是饿太狠饥不择食了?” “哈哈,瞧你说的,肯定是吃肉的,你是没看见当时那场景,那牙口,好着呢,那群蠢蛋被咬的哭爹喊娘,那叫一个惨哟,啧啧啧,简直是闻者落泪,见者悲伤啊!” “瞧你这幸灾乐祸的,那群人应该没死光吧?咱们还是防着点。这水里不会也有这东西吧?!” “估计会有,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把东西从那破台子上取下来,还有开棺,不过看胖爷这体积,去上那个台子上拿东西估计是不行了,还得小哥大显神威啊,开棺还得另想办法,你说这墓主的脑子是不是有病,把自己的棺材挂在半空是不是想成仙啊?!” “谁知道呢!” 正说话间,闷油瓶已经把多余的东西放在地上,脱掉外套和长裤,只穿着背心和内裤做了几个热身的活动,系上黑金古刀似乎准备下水了,真他娘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平常看着他柔柔弱弱跟个娘们似的,现在看来身材真他妈好,怎么锻炼的。 不对,关注点放错地方了,我赶紧拦着他:“小哥,里面可能有那些吃人的东西呢,你确定你下去没问题?” 他没说话,只是示意我们安静并且关掉手电,接着动作轻巧的下水了,我和胖子在水边又向后退了退,闭上嘴听着闷油瓶的动静。 他的动作极轻,在水中游动时几乎没有声音。 等了一分钟左右,听见了他爬台子的声音,几下就停了,小心的打开手电照过去,就看到了他正蹲在石台上看着那个东西,并伸出手拔了起来,但是看起来他的脸色似乎变化了一下,不像是看到所寻之物的欣喜,反而眉头皱了皱,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把系着刀的那根细绳解开,把那东西系在腰上,手里提着刀,轻手轻脚的顺着石台滑进水里,朝岸边游了过来。 他动作极快的从水中窜上岸,没惊动任何东西,来到我身边,把那东西解下来递给我,又脱下自己的背心用力拧着水。 三叔他们也一块儿凑了过来,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东西。 ☆、 第 28 章 这个东西确实精致,就算放到现在,这打造工艺也是极好的。整支蜡烛加上护套烛台的分量着实不轻,只能双手托着这东西,细细打量。 确实,跟那本书上记载的描述差不多,护套镂空的图案十分精细,花草虫鱼之间的衔接皆十分细致,浑然天成,虽然曾经的光芒已经暗淡了,但是触手感觉冰凉细腻,摸着十分舒服,其中的那条蛇形烛身的璀璨金色如今消失的差不多了,在这黑暗的空间里被手电的弱光照着,却依旧给人高贵的感觉,并且,透过镂空的缝隙仍能看到排列细密紧致的蛇鳞,每片只有半公分长,看得出制作者十分有耐心。 蛇头部分已经残缺了,灯芯的顶端也有些许焦黑,看的出已经被人使用过的痕迹,蛇尾的末端连接灯台的部分,仔细的观察还能看到一丝丝残留下来得暗黑色的变质了的血液。 我还在看着,胖子就已经不耐烦了,叫了小哥一声,便走到三叔那边商量着怎么开棺。 小哥伸出手,示意把东西给他,看着他把蜡烛包好之后放在背包里,却又递给我示意我看好,接着转身去找三叔。 三叔似乎有点发愁,确实,这个墓主的思维逻辑简直太不正常了,正常人一般都是好好的放在地上,哪里会这么大牌的故意飘着放! “我看了一下,咱们若是想开棺,就只能上去,那四条青铜锁链应该是唯一的路了,那个水中的高台,距离棺椁的底部还是太远了,除了小哥还有可能窜上去,其他人要上去太难。潘子,咱们来的时候带了足够的攀登绳子,只要顺着锁链爬过去,吊在青铜链上或许还有可能。但是也不能排除一些意外的状况,那些锁链是连接着棺椁四角的中下部,这要求四个人的身材必须比较贴近,不然的话在爬过去的时候导致棺材失衡,到时候估计谁都讨不了好。” “小邪就留在地面上看着,你的身手太差,胖子你的体重严重超标,上去的话不出意外很难,暂时留下,咱们以前碰到的那群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光,这个墓室的墓道如此复杂诡异,难免不会有其他通路被他们找到,顺着来到主墓室对我们造成威胁。” “戴好手套,准备好绳索和开棺的工具,千万要注意攀爬的速度,保证棺椁的平衡。” “三叔小心点。” “大潘,上去开棺了,看看有啥顶级明器也别忘了我胖子啊。” “行了,你在底下看好小三爷就行了,谁知道棺材里面有什么东西呢!” 我背着背包跟胖子退到墙边,三叔拿着手电看了看四条锁链,最终选择了靠近他的一条,小哥他们也依次选了自己的路。 听着锁链撞击的哗啦声,非常清脆空灵,不过我实在没有心情欣赏,反而担心水中可能存在的东西吸引过来,对他们造成不利;而且手电光照耀着的棺椁也不停的摇晃,“三叔,你们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你不用担心。” 我怕扫过手电光会让他们分心,只能默默的想着众人的行动。仅仅是顺着绳子接触到青铜锁链就极为困难了,虽说只有几米的距离,但也不是那么容易过去。 锁链发出剧烈的声响,至少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声音才渐渐的减轻了,四个人才在锁链上稳住身形,慢慢的顺着锁链几乎以蜗牛爬的速度朝棺椁而去。 心中很紧张,偏偏胖子在耳朵边上插科打诨,说什么胖爷的神膘在斗里护着胖爷不知多少次了,怎么就偏偏在这等好斗里没排上用场呢,这墓主绝对是审美有问题,歧视胖子啊! “哎呀胖爷我说你这时候就行行好别说了,成吗!有这功夫操心明器,还不如回去的时候想想怎么把自己的那身肥肉减下去,省的你以后在斗里看见好东西拿不着,哭不死你,还有啊,别跟我说什么神膘护体,万一哪天你被人夹了喇嘛,自己找路卡在墓道里了我看你怎么办!” “去你的,小孩子家家的嘴上没个把门,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胡乱说。各路神仙大爷在上,千万别听小孩子扯淡。我——”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锁链剧烈的想了一下,接着就看到棺椁颤动着,左右摇晃不定,似乎随时有倾覆的危险,那是…潘子,竟然是潘子那边出了纰漏,这也太奇怪了,只看到三叔他们扒着自己的锁链努力保持平衡,试探着按压锁链试图使棺椁保持平衡,同时催促着潘子让他快点处理,潘子应了一声,也是费尽了全力去平稳锁链,试探的吊在锁链上向前行。 棺椁基本恢复了平稳,看样子是潘子那边的突发状况处理好了,我才敢试探着问道“潘子,你刚刚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 “小三爷,我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头突然晕了一下,手里的劲松了,结果弄得锁链晃得很厉害,我——” “行了,潘子,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到棺椁那里,还有三米,我数三个数,咱们按之前的速度走,尽量少出状况。一,二,三,走——” 四个人又恢复了沉默,只是憋足了劲向前行,我瞪了胖子一眼,他投降般的举起手,又在嘴上划了两下,示意用胶带粘住不会再说话。 寂静的墓室里是锁链的哗啦声和众人劳累的喘息,我似乎能感受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 ☆、 墓中(二十三) 就算是比蜗牛更慢的速度,就算是再远的距离,也能到达最终的尽头。 “扶好棺椁,这些锁链跟棺椁外壁直接连在一块,除非把锁链弄断,不然没法把棺椁弄下去,但是要把青铜锁链弄断是不可能的事,只能在上边想办法开棺,拿了东西下去。” 三叔说罢,也仔细的观察着棺椁,棺椁的表面是无比繁复精细的纹饰,就算是边角的转折也是雕刻的十分用心,但是三叔没什么心思关系这些表面功夫,他这面也没有什么记载的东西,所以他想找能把棺盖掀掉的缝隙,但这么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的侵蚀,就算是石质的东西也生了很多的尘埃和锈迹,十分难找,他带着手套用背面擦了几把,没找到闭合的缝隙反而被掉下的锈尘呛了一脸。 但是四个不同的人就算看着再相似,始终是有区别的,而且在这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只能在半空扒着锁链的情况,实在是太不利了,只有有人动作稍微大了一点点,棺椁的摇晃幅度铁定不小,像现在这样只是静静的观察,棺椁还是以后细微的颤抖,再加上纹刻得的花纹很细致,在手电光的照耀下,十分让人眼花,要找出棺椁的破绽,真的很难啊。 我在下面看的实在是心痒,很想知道棺椁到底是怎么样的,忍不住轻声叫道:“三叔,三叔。” “你们上边是什么情况,找到打开棺椁的办法了没有啊?” 三叔轻飘飘的落下了个“没”字,便没了声响,我心中郁闷,只好继续等待。 手电光扫过闷油瓶那边,却看见他动作轻巧的抽出刀,在闭合的没有一丝缝隙的地方慢慢划着,似乎是在找下刀的地方撬开棺椁。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接着,刀尖快如闪电插入其中。 “把铁钎给我。” 张起灵语气冷淡的朝边上的潘子说到,潘子也没计较,只是更加小心的从背包里抽出来,比划了下角度,距离有点远,没办法递过去,只能另一只手紧紧抓着锁链,毕竟在这种情况下着力太难了,接着稳住身形把东西扔向了他。 闷油瓶稳稳地抓住了那根铁钎,示意三叔他们稳住棺椁,左手持刀,微微用力,右手猛地将铁钎的尖部□□翘起的缝隙中。 棺椁被这么一撞,即使有人扶着,依旧晃得剧烈,但是闷油瓶面上虽然没什么变化,语气却有了波澜,“扶好棺椁。” 三人也是急了,既要稳住自己,又要扶住棺椁,实在是有点费力。 “张小哥,你等等,这墓主的身份可能是商代一个较大部落的首领,相当于君。君王的葬制从周开始实行天子棺椁四重,亲身的棺称椑,其外蒙以兕及水牛皮;第二重称地也,以椴木制成;第三重称属,第四重称大棺。但是这个黎国的国主应该还没有实行这种制度,不能确定有几棺几椁,这个最外层的石椁的石质应该是跟以前碰到的那种一样,但不能确定这层椁的厚度,这个棺盖的分量应该十分沉重,就像当年在七星鲁王宫遇到的鲁殇王的棺椁,至少有几百斤重。如果想开棺,比在陆地上难更多。” “如果你从那边开棺,或许要把棺盖从另一边掀掉,你打算如何?” “把绳子扔过来,”闷油瓶对着潘子说着,潘子没明白什么意思,三叔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要他这边稍稍后退,造成倾斜,张起灵开的行动足够快,完全可以在把椁盖推开时防止里面的棺出现意外,如此这般,或许才是最好的办法。 “小哥接着绳子,我和森子这边准备好了,潘子你机灵着点。” “好嘞,三爷。” “小哥,你可以开始了。” 随着小哥的逐渐用力棺椁的缝隙也开始加大,椁身也倾斜开来。 “推。” 潘子的了小哥的话,立刻用力推着椁盖,但是如此大的实心石块着实沉重,再加上这种情况下根本没办法施展全力。 就这样跟椁盖磨了半天,终于推开了半个手掌的距离,露出了里面的棺材。 “三爷,您看着点,我和张小哥要把椁盖推下去了。” 三叔也是绷紧了全身,准备着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闷油瓶的刀早已经回了鞘,双手握着铁钎,潘子也攀着棺材边手抵着,跟着闷油瓶的动作猛地用力,棺椁盖子从三叔那边滑过,在半空中画了个圈,掉进水潭,砸出大片的水花,声音在墓室中回响着,让人胆战心惊,我在下边就算有了心理准备,也被这一出给弄蒙了,这动静,只有是活的,水里的什么东西都给惊出来了。 上边的四人稳住了情况,才有心情看里边的棺材。 “看来这是一椁一棺的模式,开了这个棺材,就能看到墓主的真面目了。”三叔颇为兴奋的说道,“你们看,这应该是顶级的金丝楠木所制,色浅橙黄略灰,木性温润平和细腻通达,纹理淡雅文静,显现出山水的样式。按当时的情况来说,不太可能在棺材里放置小型必杀机关,但也不得不防。” “三爷,那您看看这棺材到底该如何打开,不会是像鲁殇王的那种莲花棺吧!”潘子急切的问道。 “应该不是,但不确定里面的墓主到底如何,他既然有那个能耐得了蜡烛,手段必定不差,还是小心为妙。” “噤声。”张起灵淡淡的说了一句,但是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手指缓缓的在棺材上摸索着,墓室中静寂的让人心寒,下一刻,只看到闷油瓶的手停在了某个部位,面色肃寒,示意众人向后稍微避了一点,左手持着铁钎,然后面色一正,按了下去。 但是,好像没什么反应? ☆、 墓中(二十四) 没有反应?!只有一片令人心寒的寂静。 怎么可能会没有反应?! 众人面面相觑,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轻微的咔咔声惊住了。 只见棺盖稍微动了一下,移开了一条缝隙,丝丝缕缕的白雾从里边飘散出来,几乎笼罩了整个棺材,众人吊挂在锁链上,根本来不及后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朝自己的门面飘来。 丝丝凉凉的感觉抚在脸上,清凉但是诡异啊!谁知道这白雾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还说不定是墓主的尸身雾化成仙啊!想想就觉得恶心啊!! 四人只能紧闭着口鼻,所幸白雾只是缠绕了一瞬间,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我和胖子在下面看不真切,骤然间听到四个人的声音都消失了,有点奇怪,胖子轻声叫道:“小哥,三爷,上边什么情况,你们怎么都没声了?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听到胖子的声音,众人顿时一个激灵,对刚刚自己的反应颇为后怕,刚刚那种似乎被迷惑的感觉着实难以描述。 “这雾有诡异!”吴三省小声的说了句,“张小哥,现在开棺,都小心着点。” 闷油瓶首先把刀□□空隙,其他人也跟着把手里的东西□□去,手向潘子的方向一摆,示意同时用力向上,抬着棺盖慢慢向着那边滑开。 棺中,到底,有什么。 //------------------------------------------ 我跟胖子正焦急的等着三叔他们的回话,却迟迟听不到声音,怎么回事! “没事,大侄子,我们在开棺,你在下边等着别乱跑。” 我在底下应了一声,但是实在好奇他们到底能看到什么东西。 好像有点不对劲,墙面似乎有点晃动?!还有这么深的地底墓穴里怎么会有…雾气?!! “天真,天真,吴邪,你怎么了!!”感觉到身体似乎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却被胖子扶住了,但近在咫尺的胖子,他的声音却似乎像是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而来的,缥缈不定,十分不真切,接着眼前一暗,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 再睁眼,是在一片古战场上。 迎面刺来的青铜戈,吓得我几乎肝胆俱裂,身体下意识的抬起手中的青铜刀格挡,接着又不受控制的向前砍去,翻飞的血肉,血花四溅。 我恶心的几欲呕吐,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抬手,又向前闯去,周围的一个个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脸上虽然带着忌惮,但在血腥的刺激下,这点害怕也转换成了嗜血。 利器划过血肉的感觉太过真实,作为一个普通二十一世纪青年,就算我以前见了粽子什么的,却从未见过这等战争的场景,实在是难以接受。 但是还没等我吐出来,背后的劲风已然袭来,只能强忍着恶心,勉强侧了侧身避开要害,一把青铜的戈从腰际划过,穿透了皮甲,带出一串血花,疼的我冷汗就出来了,古人的防护手段太差了,这皮甲虽然做的身份精美细致,但之前已经被毁的破破烂烂的,防御力几乎等同于无,接着条件反射一般的转身反手一刀划过那人的脖颈,来不及看着他倒下,其他人又围了上来,忍着痛放任身体本能拼杀着,心中只想骂娘,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如果说这是梦境,也太过真实了,我绝对是不可能做这种梦的,我又不是变态。 抬头看前进的方向,犹如五雷轰顶,脑子里一阵嗡鸣,是那个男人。 是那个…黎国的! 他的嘴角挂着冷笑,手中握着一个弧曲阔刃、两角上翘的斧形兵器,似乎是象征着统帅权威的钺,动作不停得砍杀着,收割者一条条亡魂,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去,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几个将领四散在周围拼杀着,大部分是青铜的戈,但是有些锋刃明显更加锋利,看样子可能是特意用陨铁铸的,还有一个竟然握的石质的斧头,却不影响他杀人的速度。 难道我暂时所居的这具身体的目标就是杀了他吗?! ☆、 小番外 一个寂静的晚上,月光正好。 “小哥你很好,TMD又不辞而别,当我这里是什么?!临时酒店啊!!” 愤愤的躺在床上睡不着觉,不住的翻身。 想着老闷到底又跑到了那个斗里去了,终于抵不住周公的强大的召唤力,睡了过去Zzzzz~~~呼呼呼~~~ 冰凉的触感从腿部传过来,慢慢向上滑动,想抬手拂开,但是怎么也动不了。 睁开眼就收到了一个大大的惊吓。 妈的,是蛇!! 是一条青铜色花纹大腿粗的蛇!! 正在裂开嘴吐着芯子在我脸前凑着,顿时吓掉了我的三魂七魄,鸡皮疙瘩也掉了一地。 身体被勒的很紧,整个人几乎快窒息了。 啊啊啊!我要疯了!这是什么情况!! 狠狠的一咬舌尖,剧烈的痛楚强迫自己清醒了过来,就见闷油瓶整个人趴在我身上死死的抱着我,难怪我会感觉到快窒息了。 顾不得嘴里的疼痛,正想骂他在做什么,却在下一刻看到他满身的鲜血,浓烈的血腥味吓得我赶紧抬起他的脸,他已经昏迷过去了,但是那张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虽然有些安慰,却是带着很浅淡的害怕。 赶紧翻身起来扶住他,把身上的破衣服脱了,在左边胸口的位置裹着纱布,鲜血却不停的渗出来,其他地方也是交错着一些浅浅的伤口,血已经不流了。 心中止不住的心疼,十万火急的抱着他就去楼下开车去医院。 肋骨断了一根,伤口十分骇人,几乎可以看见里面的脏器。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转到了病房里。 趴在床边身手抚平他眉心的皱起,握着他的手,渐渐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蓝白条的病号服,听到的是熟悉的心跳。 我一惊,猛地抬头,是闷油瓶深邃的黑眸。 一定是闷油瓶醒来把握放床上的。 赶快从他怀里退出来,让他躺好。 “小哥,你别动了,我给你去弄点吃的来,下午咱们回家。” 等我回来的时候,小哥正躺着看天花板,听到我的声音,眼眸中闪过惊喜和后怕。 “小哥,来吃吧。” “嗯。” “小哥,你在墓里到底遇见什么了,怎么会这么狼狈?” 他默默的吃完放下碗,看着我,“我以为你跟着我下了斗,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一个不慎,被那幻化成你样子的东西偷袭了。” 他一个用力抱住了我,温热的气息喷在颈窝处,痒痒的,我不自在的动了动,下一刻整个人却僵住了。 他的声音微微的颤抖着,带着绝望,“当时,我真的以为你要离开我了。” “幸好,你没事。” 我听的心中十分酸楚,“小哥,没事,我在这里,不会离开你的。” 静静的抱了许久,才抬起头凶巴巴的对他道:“下次你要是再敢一声不吭就去下斗你试试。” “吴邪,不再会了。” “好了,咱们回家吧,给,衣服,要不要我帮你穿上啊。” 奸笑着看着他,他面上好笑的看着我,配合的张开手,任由我在他身上吃豆腐,手感真好。 回家喽! ----------------OVER-------------------- ☆、 墓中(二十五) 他娘的,难道是要我去干掉那个看起来就跟我不是一个等级十分凶猛残忍的狠人吗?!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放任身体的本能与身边的小兵拼杀着,扫视了周围的情况,穿着我这边护甲的士兵已经不多了,我这方,已经败了。 一直注意着这边情况的男人此刻也完全将注意力集中了过来,他嘴角浅笑的弧度慢慢拉大,对我露出了一个鬼气森森的可怖笑容,向着这边靠了过来。 不但是我这具身体的目标是他,看起来他也把我当做了猎物,真是该死的恶趣味,说不定在他看来,我们剩下这群人的反抗只是被围剿殆尽垂死挣扎的困兽罢了,根本不必要担心。 虽然身体不是我的也不太受控制,但是这具身体的疼痛和大量的失血还是十分严重的考验着我的神经,眼前一阵阵发黑,手中的刀也重若千斤,似乎下一秒就要脱手落地,再抬眼是,那个男人已经把手中的武器换成了手中的弓箭,虽然这个时期的弓箭不像后世那样十分精巧,但也能说的上实用结实。 但如果他不把弓箭的方向指向我就完美了!! 心中只能哀叹一句,死就死吧,说不定死了我就梦醒了呢! 只听见“嗖嗖”两声,两只白羽疾若闪电,分别插在了双肩上,巨大的冲力带的我仰面摔下,手中的兵器也“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剧痛一闪即逝,因为我这具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在闭上眼的最后一秒,看到的是那个男人英俊霸道的脸上露出的阴冷至极的笑容,伴着周围士兵的嘶吼痛呼声,缓缓陷入了黑暗之中。 //--------------------------------- “卧槽,天真无邪同志,你怎么了?!醒醒!天真,天真,吴邪,小吴!到底什么情况?! 你可别吓我啊?!!”胖子看到吴邪的身体不住的打晃就觉得不妙了,吴邪这体质,实在是太招邪了,无论活的死的,干的湿的,整的残的,都想往他身边凑,这次估计又是被盯上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三爷,小哥,你们在上面,开棺了没有?” “刚开,下边怎么了?小邪出什么事了?!”吴三省听到胖子急切的叫喊声,也是心中一紧,急忙向下看,但是因为他这边的角度和距离的关系,不太能看清楚下边的情形。 “天真晕过去了,你们开棺的时候就没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棺材里的东西没有问题?!我看呐,说不定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以这个墓主的能耐,说不定还真弄几个手下的鬼魂来伺候他呢!”回了一句,胖子又把吴邪拖到一边靠着墙坐下,掐吴邪的人中也不管用,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像是,这个时候吴邪的灵魂消失了,胖子暗暗打了个寒颤,又想办法弄醒吴邪。 “你在下边先看着小邪,我一会儿下去。”吴三省忍下心中的担忧,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棺材中。 眼前的尸体,是一个奇迹。 几千年的奇迹。 棺材里,是一具完好新鲜的尸体,完全没有一般死尸的青黑腐烂,甚至一个小小的尸斑都没有,看上去,就像是他在沉睡着,好像,下一秒他就会睁开双眼同他们打个招呼,尽地主之谊。 这个男人长相很好,就算是几个男人也不得不说一声他真生了一副好皮囊。 轮廓深刻,带着异域特有的风情,面色苍白冷峻,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宇间散发着的,是无论如何也遮不住的尊贵霸气。一头乌发打理的整齐,连一根头发丝也不见散乱,额上的一条暗金色细线系着一块小小的被打磨的十分光滑的漆黑圆珠,黑白之间相映衬,是一种莫名的诡异美感。 但是这张张扬霸气的脸只让四人顿了顿就转移了注意力,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了他身上的衣物。 这是一套完整干净的雪白衣衫,经历了千年时光的侵蚀,却完全没有半点损坏和灰尘。 在母系氏族繁荣时期,人类已掌握了用麻和葛纤维来纺织的方法。到了商代的的时候,由麻织物进而发展至养蚕取丝造衣,上身穿衣,衣领右开,下身着裳,腰系宽边束带。虽说这套衣服的做工极致精细,但这款式倒不是很符合事实,很可能是墓主故意制作成这样的。 “三爷,这也保存的太好了吧?!这东西是不是有保存尸体的能力啊?要是真这样,咱拿出去卖了,估计这辈子都不用愁了,您快看看是什么情况?”潘子有点忍不住小声问三叔,说着还想身手摸摸,但被三叔制止了。 ☆、 墓中(二十六) “你他娘的别乱碰,就你小子手快是不是!”三叔低声朝着潘子骂到,潘子被吓了个激灵,悻悻地把手收回去,抽出军刀准备着。 “没有呼吸。”闷油瓶皱着眉头,细细打量后说道。 “我只听说过那玉俑有使人起死回生、返老还童的,这白色衣服材质看着像是丝质的,到现在却还没腐烂,必定有什么蹊跷之处,说不定是什么蚕类变种吐的丝,”三叔顿了顿,“小哥,你对这方面有没有什么印象?” 闷油瓶并未立即回答,只是从背包里找出一只透明的塑料手套,戴在左手上,轻轻的碰了碰衣服,只觉触手冰凉,极为顺滑,像是蚕丝,又有很多不同,像是… “这应该是冰蚕丝。”闷油瓶收回手把手套摘下装好。 “冰蚕丝?就像那些武侠小说里写的那种奇异之物?”潘子疑惑的问了问。 “潘子,你知道?”三叔立即问他。 “不是啊,三爷,我年轻那会儿也看过一点金庸古龙的写的武侠小说,只觉得那里头有人用冰蚕丝做琴弦武器什么的,当时觉得这真是阴人的好东西,也没多想。三爷,您见识广,你知道这冰蚕丝是怎么弄出来的不?”潘子干笑着,脸色颇为尴尬,却又转换成了期待的望着三叔。 “我以前是看过这种东西,所谓冰蚕丝,顾名思义就是冰蚕吐的丝。根据《春秋异考》,这冰蚕是至阴至毒之物,产于北冥蛮荒,柘叶为食,丝极韧,刀剑不可断,作琴瑟弦,远胜凡丝,这么厉害的东西却有一个极为致命的缺点—遇火即化。”三叔努力回忆着。 “我的娘啊,这些虫子也太厉害了吧,吃什么长大的啊!”潘子听了,不由咋舌。 “我不是说了,这最顶级的冰蚕,是以拓叶为食,也就是冥泠柘的叶子。若是两蚕相遇,必定不死不休,死者化茧,破茧复生,九死九生,就成了冰蚕魄,就像是南疆地区的蛊术,成为蛊王一般的存在。” “三爷,你说的那冥什么的东西,真有这么神奇,能养出这种东西来啊?!” “什么冥什么,是冥泠拓,这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顶级奇木,性喜寒,枝干皆赤,黄叶白花黑实,其叶可饲冰蚕,其实,千年一熟,仙药也,服之可祛病延年。这是《神州博物志》中说的,以前只当这些东西是古人想想出来的,来了这斗里,倒是长见识了。这墓主,非常人啊!”三叔有些兴奋的说道,又想到吴邪还在下边生死未卜,也没了磨叽的心思,催促着众人快点行动“行了,一会儿拿东西的时候学着小哥点,带好手套,这家伙可不是好像与的。” //--------------------------------- 剧烈的疼痛铺天盖地,强烈的刺激着我的神经。 费力的睁开眼睛,疼痛加剧了大脑的启动,终于从一片混沌中完全清醒过来。 眼前依旧是一片血色,周围没有人,暂居的身体双手被吊在半空整个身体浸泡在灼热的液体中,双脚也被固定在底部,我试着抬了抬脚,一动不动,很结实。而且似乎有什么东西不断侵蚀着身上的伤口,疼痛和麻痒让我忍不住扭动身体,大口的喘息着试图缓解疼痛,不过完全没什么用,无法摆脱禁锢,只在水面划出浅浅的波纹,做着无用功。 突然间,脑海中闪现出一幅壁画,血池中炼制的妖尯。当时看的时候只是觉得这墓主真是好手段,这种阴损偏门的法子他都知道,现在感同身受了,心中不禁暗骂“他娘的,怎么什么破事儿都让我遇见,难不成这身体的主人挂了,让我来顶包!我冤不冤啊!!” 几个时辰过去,我完全丧气了,嗓子肿痛难耐,只能发出极细微的声音,垂着头,身体也几乎麻木的没有知觉了。 却不料身后传来了一串脚步声,越来越近,费劲力气抬头看去,一个身着黑袍的高大男人站在我旁边,冷笑着看着我,还是他,难不成这身体还是我上一次附身的那位? ☆、 墓中(二十七) 那男人停在我面前,看着我凄惨的样子反倒是咧了咧嘴,虽然这家伙长得完全可以跟闷油瓶有一拼,但是这人实在是个心狠手辣的变态,那阴森森的笑脸直看的我头皮发麻。 接着又见他抬手叫了一个侍者,说了句不知道是什么的话,接着那侍者就脸色有些发白的退了出去,虽然距离不是太远,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我还真不是很明白,但是脑子里一想就有了一个实在不愿意猜测的画面,就像壁画上的那样。 一群浑身是血绑的结结实实人被踉踉跄跄的推了进来按跪在血池边,极力挣扎也没什么作用,他们或许已经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我看到那些人的脸上是对那个男人的憎恨和无能为力的杀意,还有的满是悲戚的对我喊叫着,但是我真的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我他娘的可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恨自己,亏我还是个做拓本的,怎么就没想着多研究研究甲骨文,最起码还能知道他们可能说什么。 我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人,那是之前在战场上在我旁边一起杀敌的那个小兵,他的情况很不好,满身的鲜血,晃晃悠悠的却仍旧挣扎着叫喊。 那男人似乎好戏看够了,抽出一把短刀,刀尖抵在那个小兵的颈间,缓缓用力。 鲜血慢慢流了进了血池,他倒在池边,喉管已经被切断了,想要说话,却只发出嘶嘶的声音,口中吐着血沫,不住的抽搐着。 那人收回刀,鲜血顺着刀锋滑落到地上,周围那些士兵们很激动的喊着,就算是如此嘈杂,我一就能听到,血滴落到地上的撞击声,细微有沉重。这就是那个年代,真是人命如草芥啊! 虽然很不忍心,不过我都自顾不暇了,哪还能去顾别人。 那个男人似乎不耐烦了,手挥了挥手,吩咐了一句就离开了。 那些跪着的人一个个被虐杀着,开始死的那个算是幸运的了。 行刑的东西不是很锋利,为了更好的折磨犯人,开膛破肚取出一些内脏,接着就有人装起来带走。那些人没有死,就被这样折磨着,就算在云顶天宫跟那些人面鸟搏斗的时候场面也没有这么惨。我看了几眼就胃里一阵阵翻腾,不过什么也没吐出来,但那些惨叫声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 不过很快,那些惨叫声也没有了,我知道那些人应该是死了。 那些新鲜的血液慢慢的流到了池子里,血腥味冲天,特别刺鼻,要是真的有灵魂存在,要是我能看见,说不定这池子上笼罩的怨魂能集结成实体了。 //------------------------------ “哎哟,卧槽。”一声低骂。 “林森,你干什么!” “三爷,我刚刚不知道怎么了手上被刮了条口子。” “快点处理,万一这尸体遇血气,再出什么意外。”三叔皱着看这尸体,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马王堆古墓里出来的女尸据说距现在两千一百来年,也只是形体较完整,这男尸起码比女尸早了近千年,却保存的这么好。棺材里也没什么保存尸体的福尔马林之类的东西,嘴里好像也没什么防腐珠之类的东西,一点腐烂的痕迹也没有,难不成是在尸体内部做了什么处理,在外边倒是完全看不出来,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些方法呢,果然先人的智慧不容小觑啊。 就在他们碰到头上那颗圆珠的时候,异变突生。 那尸体唰的睁开了双眼。 眼眶里是一片完全的漆黑,就像那颗圆珠一样诡异的颜色。 顾不得细看,闷油瓶向后一撤,反手抽刀,动作如闪电般迅速,狠狠的朝着他的脖颈刺了下去,同时大叫着“快跳下去!” 但是,那一刀落空了,那具尸体已经消失了。 迅速解开腰间绳扣,落到水潭中,向岸边游去。 只听见一声短促而凄惨的叫声,那是林森的声音。 “胖子,看好吴邪,起尸了,小心。” 几秒的时间几人冲回了岸边,回头看去,林森挂在锁链上,那尸体趴在他身上,咬断了他的脖子,身体上破了几个洞,血就像下雨似的落到了水潭中,是在很难让人相信会流这么多的血。不过这几人也不是吃素的,胖子拖着吴邪进了一个墓道放下,掏出枪警惕着。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他们之前遇到的那群人,似乎被惨叫声引了过来。 ☆、 墓中(二十八) 看着这些人被虐杀,血流尽至死。那些看守的侍卫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面色不变,在确认完全没有任何鲜血可以流出,动作麻利的找了麻袋把尸体装好带了出去。 我在这个池子里整个人处于崩溃边缘,一批又一批俘虏被送了进来,新鲜的血液不断地注入池子里,周围的人也将一些黑色的东西扔进了池子里,本来平静温热的血池不断地沸腾,伤口如同在沸水中,身体不断重复着从麻木到疼痛煎熬的循环。 感觉渐渐脱离了这具身体,我就像一个旁观的灵魂,看着那个男人满意的笑,这是他很得意的作品,会是他忠诚的守卫者。 看着这个男人平定了这个国家所有反叛他的人,又如法炮制了另一个封在黑曜石的石棺中。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只能每天跟着他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今晚月光大好,我以为他就像往常那样休息,却没想到他取出了一个盒子坐在桌边,面色凝重。 就在我好奇的快要掀桌子的时候,他终于打开盒子,把东西在桌子上放好,这是一根烛。 一根很眼熟的蜡烛,这不就是在壁画中画的那根鲛魂烛!不过,怎么看着跟我们拿到的那根哪里有点不对呢。我飘近了仔细的观察着,这可能是真品,不看个够岂不是亏了。 这做工,啧啧,真是没得说。 我正转悠的起劲呢,那男人就拿起了一把刀身纤细做工极为精良的刀的仔细的擦拭着,我有点惊悚,以为他看见我了要杀我灭口了,吓得赶紧退了退,他面上倒是没什么变化,我正纳闷呢,他就反手一刀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左胸,我看的莫名其妙的,难不成是想不开要自我了结了?这种人应该不会这么做。靠,我想起来了,不是说只有用自己的心血才能点燃这蜡烛唤出蛟魂吗,难道我现在也能沾沾光,看看到底是长什么样的?想想就有点激动啊。 看着他的血浸满了尾端的小凹槽,他才处理伤口,看着他脸都白了,心想要是小哥得了这东西,是不是也要跟这男人一样惨啊。 怎么还不点着,正想着,蜡烛却自己点燃了,幽蓝色的火光,淡淡的水汽四散开来,飘在他面前,怎么看我都没找着那鲛魂。 那男人却急切的问了句话,却面色一冷向我这边扫了一眼,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心中卧槽,他不会是知道了有个孤魂在看着他吧?他不是看不见了吗,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只有点燃蜡烛的人才能看到那鲛魂?那鲛魂发现了我给我拆台,跟他说我的位置要除掉我了? 幸好他只是扫了一眼,就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一片水汽中。 看着他的脸色就像调色板似的,兴奋,阴郁,为难,各种表情不断交织着,最后化为一片阴沉,看的我真是心情舒爽,叫你他娘的之前折腾我。 水汽淡去,蜡烛也自动熄灭了。 完了,这就谈完了?这也太快了吧,我都没看出什么道道来。算了,不管了,他爱咋地咋地吧,我就看着。 这时候的人呐,基本上还是把东西刻在木板或竹简上,这人也不顾自己的身体,从暗格里拿出一块光滑的木板和刻刀开工。 我怎么看也没看出这到底是什么木头,不过看着倒是很容易就把字刻上了。心说他娘的老子听不懂他们说的,这写下来的甲骨文我要是一个也看不出来,回去的时候也就不用做拓本了,直接回家洗洗睡吧。 蚕丝,极北,冥,西,还有个什么山,古时候地理跟现在有些差别,很多名字跟现在大不一样,我猜这什么山应该就是葬他身体的地方了。不过他找蚕丝干什么,难不成还要用蚕丝包的跟个茧似的再塞到棺材里埋了,想象了一下这场景就忍不住想笑啊。 看着他折腾完躺床上了,我飘了出去考察情况,这古代就是不一样,这空气新鲜的,瞧瞧这星星月亮的,实在是赏心悦目啊! ☆、 墓中(二十九) 那个男人带领着一小队人,整理好行装就出去了,这地方我也看腻了,反正一时半会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的身体,索性就在他们后边跟着。 走着走着我就回过味了,他们一路向北狂奔也没什么停留,也不顾越来越冷的天气,一个劲的是要去干什么?看着这些人风餐露宿,灰头土脸的样子,甚至还有一个在半路上受了伤挂掉的,尸体就草草的埋了,看的我都有点替他们难受了。 走了将近一个月的路,终于停在了一个山谷入口的小破树林旁,我也松了口气,就算这一路的自然风景很新奇,精神上的疲惫也是不可避免的。 看他们在树林里搜寻了一阵子,打了几只猎物,都是小型的兔子,野鸡什么的,似乎没有那些危险的大型动物,一个个升起篝火开始处理,挖空了内脏清洗干净。那些人的手艺实在是很不错,烤的焦黄酥脆,就算是没有调料什么的,也能够闻到那种诱人的香气,这么长时间不吃不喝,我就算不馋,此刻哈喇子也要流了满地了,等回到我自己的身体了,一定要去楼外楼好好吃一顿,缓解缓解神经。 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吃完了东西,毁尸灭迹,留了人守夜。 不知疲倦的在这树林里游荡了一夜,快天亮的时候才去找那些人。一看有点傻眼,这些人也太勤快了,要是我再回来的慢点,连背影都可能看不到了,只能哀叹一声,赶快跟了上去。 这山谷甚是奇特,我飘在半空中,向下俯瞰,这里的树木很是繁茂,在这北方的寒冷天气中依旧显示着勃勃的生机,放眼望去枯黄和墨绿交叠在一起,颇为壮观。但是这树冠的遮蔽性很好,只能沉下去跟着,但进入里面有种让人迷失的错觉,他们不断向里深入倒腾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也不怕转悠着出不来。 狠狠的咒骂着那群人,一边追一边分出一部分注意力观察这些树。 在外层的都是些比较常见的木种,看着只有几十年,中间夹杂着一些低矮的灌木,枝干上都是尖利的短刺,可能是前不久下过雨的缘故,叶子上的灰尘都被冲刷掉了,显得鲜翠干净,地面上铺着一层枯黄的落叶,留下一串被踩过的痕迹,一些小虫子在我飘过去的时候,受惊般的四处乱飞,好一阵才停下。 顺着往里走,零零星星的看到些年份更久的树,要一人合抱才行。很多数我只在一些古树上看过模糊的图片描述,在现实中根本就看不到,算是开了眼了。在我一个晃神的功夫差点就被这群人甩了,只好老老实实的吊在他们身后,他们的路线很走的很坚定,应该是之前受到了指引。 周围的树木逐渐减少,低矮灌木杂草也变得稀少,甚至很多都已经枯萎发黄,显得有些萧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周围环境的温度似乎降低了不少,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按理说我应该感觉不到才正常。那些人也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停了下来。那些侍从很恭敬的站在他身后,接着,就看见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吩咐了几声又开始了前进。 在外边的时候,还没觉得如何,如今进了这山谷才感觉到了蹊跷,这山谷也太大了点吧,各种地形变换虽不明显,却实实在在存在着,更显诡异的是,这里的树是按片长的,除了最初的那些寻常树种,里边这些树就像是规划好一般,进去了有迷惑人心的作用。 这走着都快大半天了,心中思量着,难不成他是要来找木材打造棺椁的?就算是再好的木头,经过千年的侵蚀也得成了一堆烂木头屑了,再说,他的棺椁也不是用木头打造的。 那群人发出惊呼声,好像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心中纳闷呢,这是怎么了,还一惊一乍的,赶紧飘过去看看。这一看我也呆住了,一棵从未碰到过的树直直的矗立着,以前在鲁王宫里见到的那棵九头蛇柏跟它一比也是弱爆了。 等我回过神来才觉出了不对,形式很诡异。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周围根本没有什么鸟叫蝉鸣,如同死一般的寂静,温度也骤然降低,冻得我不得不搓着手取暖。心说难不成这树上边还藏着个专门制冷的妖怪,要是把这东西抱回去放屋里,夏天就不用空调了,还省了一大把电费,多划算。 ☆、 墓中(三十) 这树通体枝干皆赤,颜色火红就像燃烧的火焰,叶子是黄色的,但不是枯萎的那种黄色,而是另一种难以形容的色彩,中间点缀着寥寥几朵手掌大小的白色花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突然想到了以前老妈做的西红柿炒鸡蛋,又加了些葱白,特别香。自己想着就觉得好笑,这一阵子怎么什么都往吃的上想,不过话说回来,这树上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导致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变化,是在是厉害啊。 那男人最先反应过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看样子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了,难道是这棵树?还是树上的什么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周身的环境越来越寒冷了,但再看那群人的反应,又似乎没什么,这种冷,简直就像在冬天的早上穿着单衣在山顶上吹寒风的感觉,冰寒入骨啊。 再看那人已经走到树前开始活动身体,正准备爬上去,却又想到了什么,叫了一个侍从过去,说了句什么话,然后就开始了攀爬。那人脸上的表情先是一愣,然后带着点疑惑招呼周围的侍从,然后就见他们四散开去,剩下一个在树下守着。 那树干最起码有一米粗,应该是这个山谷中最老的存在了,我有点纳闷那人要怎么上去,难不成要顺着树干爬上去?就看见那人从背包里抽出了一条看着就很结实的麻绳,找了块石头在手中颠了颠,系在一头,一个用力就甩上了一条比较粗壮的树枝,从另一头垂了下来。他试了试,就飞身顺着爬了上去。 这人的动作十分潇洒,简直跟闷油瓶的麻利有的一拼,动作如猿猴一般灵巧。这华丽的身姿看的我十分羡慕,要是我自己上去的话,估计就得费劲的扒着树干上了,幸好我不用爬,向上飘飘就行了。 看着他一个翻身,靠着树干站直了身体,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又开始顺着树干向上爬,每到一个花朵多分枝就过去查看。这花挺好看的,而且过了好几个枝杈,却不见哪怕一个小小的果子。我开始不懂他要找什么东西,觉得这些花就是很稀奇的东西了,他仔细的看了看之后却面带遗憾的放了开,继续寻找。 难不成是在找果子? 突然听到下边有了说话声,就见那几个人回到了树下,其中一个的手中是一截半人长的东西,看样子像是这种树的幼苗,难道要带回去养着?那估计要费不少时日了。 这个高度距离地面至少有三十多米了,摔下去非得血肉模糊不可。 看他锲而不舍的向上爬,丝毫没受什么影响,但周身寒冷的感觉几乎要把我冻成冰片了,心中的不详之感却越来越沉重,就好像一步步走向危险中,我头皮发麻,汗毛几乎炸了开来。 这种感觉在他拨开一根手腕粗的枝杈,露出后边吊着的一个类似蚕茧的东西时达到了顶峰。 他只迟疑了一下,就继续对那东西下手了。一手包了一块结实的麻布,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布袋子,缓缓的伸了过去。 在他抓住那个东西的时候,只听见了一声尖锐的嘶鸣,我整个人几乎要震散架了,就好像以前电视上演的,一个人被困在一口大钟里,外边的人使劲撞钟,里边的那个人那种感觉。没等我缓过来,就听着里边的东西又在尖叫,眼前一阵阵发黑,最后只见一个浑身黝黑,短角细鳞手掌长的东西破茧而出,周身寒气四溢,覆霜带雪。 //---------我是被冻裂了的分割线------------- 再醒过来时,我简直是想骂娘,一口老血就想喷死他,这他娘的不就是那个主墓室吗!那老东西终于死了?真是苍天有眼啊,这家伙多活一天都是祸害!不过老子怎么还是飘着的,是要让我给他看墓还是咋地,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转眼看去,那人面不改色的站在一边,一身鲜血,一个个的奴隶被侍从杀死推进水潭中,冲天的血腥气让人作呕,水面都染成了鲜红色。那些侍从脸上带着狂热的神色看着他,恭敬地跪在旁边,就像是祭献,被他手中的刀划过颈间,带他们去另一个世界。 脱下身上的血衣,擦拭着身体,不留一点污秽,统统丢弃在水潭中。又赤着身体灵巧的爬上了吊在半空中半盖的棺材,抽出一袭白衣穿戴整齐,躺了进去。 但我感觉不妙的是,下方的石台上放着小哥取下来的那根蜡烛,但我分明看到那人倒下时腰间一闪而过的金光,我赶忙凑近了看,他腰间的那个才应该是真货。妈的,我们被骗了,这老狐狸实在是太狡猾了,回去必须给小哥说,让他去找真的出来。 既然他把人杀了个干净,他又怎么把棺椁都合上?正纳闷呢,就见他手托着半盖的棺椁盖以非人的力气缓缓合拢,咚的一下,完全合拢。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里边一阵倒腾,接着又是恢复了寂静,应该是把棺材板盖好了。 卧槽,不是吧,你自己躺好了等死,我要怎么回去啊!! 我就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想破了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难道老子要一辈子困在这里给他看墓?不要啊!! 妈的,你狠,算你狠! 我在主墓室里怎么也没办法了,只好四处飘着,熟悉熟悉地形,万一能回到自己的身体,出这墓还不容易! 一天,三天,一星期,一个月,三个月… 在这段时间里我自己一个人孤单的飘在墓里,都快被寂静和黑暗逼疯了,什么也触碰不到。 等我闭着眼睛也能走遍了每一条墓道时,已经过去了半年的时间。这墓道设计的很巧妙,岔路死路十分的多,稍不注意就容易走错了,想想我们能走到主墓室还真是幸运啊,但是这样看来,进来容易,出去似乎不太容易,起码按着原路返回应该不容易。 我在这里看着这些东西都要吐了,每天都跟自己说话,因为我怕等我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我都不会说话了。 看着那幽深的水潭,我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水质很好,但水下黑暗,可见度也不高,下了五六米,就感觉水似乎是流动的,难不成还连着一条地下暗河?或许可以从这里出去。 一路顺着水流走,水中什么活的生物也没有,当初杀了那么多人陪葬,现在却只看见偶尔几具白骨,游了不知道多长时间,默默的记下走过的路,真是千回百折,终于看到前边似乎是有点亮光,心中大喜,急忙想窜过去,却只感觉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天旋地转,接着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墓中(三十一) 等我忍着剧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但显然保存的不太好。艰难的挪动了下身体,疼的我一阵抽气,胖子他们正跟一群人纠缠在一起,周围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残缺的尸体,我拼命大叫了一声“胖子!” 胖子骤然间听到我的喊声,都吓了一跳,赶忙朝我这边看,胖子惊喜的叫了一声“你小子可终于醒了,赶紧藏好,等你胖爷把这几条杂鱼收拾了。”说着扭着身子缠住那几个人,那几个人似乎是比我还不如的青头,我刚想缩回去,又想到了一件事,我这边视线不好,一直没看见小哥和三叔他们,只得大喊“胖子,小哥呢!” “在跟那东西纠缠着呢,咋了?”胖子手脚利落的干翻了两个,另一个打起了退堂鼓,刚想求饶,就被胖子踹翻了压住,伸手抽出一根绳子把他捆起来扔一边了。看了看情况,回头看向我,我急忙道:“胖子,小哥从石台上拿的那只不是真的,真的蜡烛应该是在那东西的身上,要不就在棺材里,你快点跟他说,现在外边什么情况,三叔呢?” “三爷和潘子还在跟那几个人交手,林森死了。”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人的攻击打断了,那人竟跟他打了个平手,两人皆出手狠辣,不畏生死。 没办法,我只能大叫:“顺着原来出去不容易,墓道有蹊跷,那水潭连着一条地下暗河,从那里应该能出去,那个墓主很难招呼,你快点跟三叔他们说一声。”说完我就喘着粗气扶着墙站起来。 胖子一边动手一边朝另一边大叫:“小哥,你快摸摸那东西身上有没有蜡烛,天真说你先拿的那根是假的,三爷,咱快点解决了这几个人,快点从水潭里出去,咱们已经在这里耗了很长时间了还有戴墨镜的那货跑哪去了,怎么一直没看见他!” 子弹的呼啸声渐小,心说应该是快没子弹了,终于摸到了墓道口,探头一看,他们围在水潭边上,另一帮人穿着统一的服装,手中拿着匕首和军刺,一颗流弹擦着我的头皮过去,吓得我赶紧蹲下身子。 小哥顿了一下,接着又以更快的速度贴着那东西近战,但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我的眼睛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只能看到残影,我算是对小哥的身手又有了新的认识。三叔有些不敌,还好潘子在一边帮着他,联手勉强挡住了那两个人。我衡量了一下双方的武力值,决定还是不出去了,省的拖累他们。 我转头一看,正看见不远处那被绑着仍在墙边的那个伙计身上挂着个弹弓,大概有两米远,似乎被胖子打蒙了,一直没缓过神来,我慢慢的向那边挪过去,捂住他的嘴一膝盖跪在他肚子上,压的他整个人弓了一下,两眼一翻,几乎要背过气去,我低笑说了声对不住啊伙计,担待着点伤员,伸手把那弹弓拽了下来,又从他身上摸索出几块很尖的小石块,多亏了我以前好奇练了一阵子的飞镖,现在虽然手生了不少,但是感觉还是有的,这扔飞镖跟用弹弓其实差不多。 我松开手刚想挪回去,那孙子就扯开嗓子要叫,我吓得赶紧又捂住他的嘴,把他的衣服用力扯了一块下来塞到他嘴里,那家伙看我的眼睛几乎要喷火了,我没心思再搭理他,爬回原地准备帮三叔他们。 调整了几个姿势都觉得别扭,最后还是决定半侧卧着,防止碰到胸口的伤处,石子上了弹弓,卯足了劲拉开,瞄准了那个跟胖子缠斗的人,默念平心静气,凭着感觉射了出去,运气很好,正中了那人的额角,他有点懵了,刚反应过来却来不及了,胖子早已经跟他打的不耐烦了,本来他来这里就是想捞点明器回去,以为就自己人知道,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此时得了机会,他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刀就划开了那人的喉管,那人似乎不太能接受自己竟然终结在了一个死胖子手里,却也没什么用了,捂着喉咙倒在了地上。那两个人看见同伴被杀了,甩手向这边一个飞刀,我只能就地一滚,那刀插在了旁边,我只觉口中一阵腥甜,几乎要吐血了,伤口铁定严重了。胖子当即就迎了过去三对二,稍占上风。 几乎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情形就有了转变。 我在这里急的要死要活的,一时间对这种境况也没有办法,现在我们暂时占了上风,如果小哥不能及时处理掉那个墓主,说不定就有团灭的危险。但是看着小哥的情况不太妙,身上的白色背心完全被血染红了,看着很骇人,不知道伤了多少道,他只能保证那东西不会危及到其他人。NND,黑眼镜那混球到底死哪里去了,看他一脸精明的样子,怎么现在还没找到这个主墓室。要是他来了,说不定跟小哥就能一块儿解决它了。 “妈的,小哥小心!”只听见胖子大吼了一声,不知道什么原因小哥闪躲的动作迟滞了一瞬,勉强弯腰闪了过去,却依旧不能阻止另一条新的伤口出现在身上,失血带来的后果太严重了,这一段时间小哥经常在手上划口子放血,又没有及时进行补充,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小哥这样被当做放血器的人也支撑不了啊。妈的,我对自己的无能十分痛恨,只能看着他们对抗敌人,我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身上的匕首不见了,只能翻找背包应该还有备用的东西,这么一阵折腾,胸口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出来被简单包扎的伤口又流血了,眼前一阵发晕。等我终于找到了还没站起来,整个形势有了突变,一声惨叫吓了我一跳,急忙转头看去,其中一个人串在了那白影的手臂上,接着抽出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东西,我看的都要吐了,难不成这东西跟妖精似的还要吃人心啊,接着就见它一下捏爆了那心脏,瞬间攀在那人的脖颈上,小哥趁机连同三叔他们干掉了剩下的两人,估计那两人也不会想到他们最后结局竟然是死在这么个不知名的地下,说不定连尸体都不会留下,成了那白影的美餐。 那被干掉的尸体之拖住了白影几秒钟的时间,接着又对着新鲜的食物发起了进攻,胖子跑过来一把扶起我向池边跑去,“三叔,从水下走,将近两分钟估计就能出去了,你现在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肯定不会害你们啊。” “水下情况不明,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边?!”三叔立马生气的说,身体还踉跄了一下,潘子马上扶住他,我在心里骂自己笨,“三叔,你们跟着我下去,小哥怎么办?!” “没事,走!”闷油瓶头也不回的跟那东西缠斗,理智告诉我他是为我们争取时间,但是心中很想就这么丢下他走了,就在这时,几颗子弹从另一个地方呼啸着打在白影的身上,接着就是黑眼镜那以前听起来欠扁的声音,如今却如此美妙,“我跟哑巴解决这东西,你们快走。”接着一个帅气的闪身就攻了过去。到了这时候再犹豫就是矫情了,我们是人冲进水潭里,深吸了一口气,看了闷油瓶一眼,他也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是满满的让人安心的力量,接着潜入了水中。 ☆、 出墓 水潭被鲜血和尸体弄得浑浊不堪,再加上这么多年水的侵蚀,我辨认了好几秒钟才找到我曾经走过的方向,胖子紧紧的跟着我,抽出一根绳子让我们系在一起,三叔他们紧随其后,当时那种状态下我想怎么游就怎么游,现在真是对我太不利了,胸口的伤口限制了我游动的速度,说不定现在又被挣开了,我只能咬牙挺着,不然三叔他们就有可能折在这斗里,我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水底下的情况错综复杂,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通道产生了多大的变化,我只能尽力想着,判断正确的逃生之路。 未经过训练的正常人一般可以闭气一分钟左右,而在水中闭气时间又要缩短,因为水下的黑暗和压力会让人从心底产生恐惧。现在我们游了快一分钟了,当时我记得我应该是游了将近两分钟才见到光的,这可真是不妙,除了外伤,胸腔里的氧气估计最多能撑个四十多秒就是极限了,剩下的那一小段就听天由命了。 尽力平静自己的心情,加快速度向前游动,突然绳子不知道怎么突然拽的我停了一下,想旁边晃去,撞到了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被迫吐出一个气泡,娘的,又少了。顾不得细想,赶紧回头看去。 在水中没带护镜看东西眼睛很不舒服,我看到三叔和潘子把他们之间的绳子从一块很突兀的岩石上解了下来,估计是被挂住了,再向后看,黑眼镜那个家伙也追了上来,我伸长了脖子向他身后看去,没有人,小哥没跟上! 我刚想游过去问问他怎么把小哥一个人仍在那里边了,黑眼镜飞速朝我游过来拽了我一下,我用眼神问他小哥怎么样了,他摆摆手,示意我继续走,我很想揍他一拳,但是看他脸上嬉笑不正经的神色也没有了,只剩下一片严肃,身上是不是的飘出一缕缕血丝,估计他也受伤不轻,只得作罢,这么一番折腾,我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加快了游动的速度。 妈的,真是到极限了,看情况还得至少二十秒才行,憋得胸腔都快炸了,难道今天我吴邪就要交代在这里了?眼前一阵阵发黑,手脚也变得无力,旁边的黑眼镜发现了我的异常,我估计我现在肯定脸色发青嘴唇煞白,他立马知道了我可能是在水下憋得太久没氧气了,我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等我死了把尸体给我捞出去,却没想到这家伙拽着我的领口,脸凑了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嘴唇已经贴了上来,度了一小口氧气给我,缓解了我的痛苦,脑子有点发懵,接着示意我快点带路。 这算什么事情,我没看到三叔他们是什么表情,估计下巴都能砸断一棵钟乳石了吧,没时间多想了,借着这一口气,硬生生的不顾伤口,游到了曾经看见白光的地方。 心中一阵兴奋,那是自然的光亮。 在我的整个个人生中,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渴望阳光和空气,众人也是兴奋异常,但是等我过去的时候,我没想到,真心没想到,老天对我们可真不厚道。 这是一个至少有十米的小型瀑布,我们想挺也来不及了,只能顺从地心引力做自由落体运动。我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整个人被拍进了水里,就像是苍蝇撞上了苍蝇拍,胸口一阵剧痛,直接晕了过去。 在一片黑暗中,我只感觉到无尽的压抑的恐慌,难道我死了,这是死后的世界吗?如果是,我希望小哥知晓了一切之后忘了我,被关心,然后被放弃,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四下奔波摸索,然而这里就像是完全被遗忘的鬼蜮,令人绝望。 很久很久,我几乎没有力气动弹想要放弃是,身后浮起了一片淡淡的蓝光,我着迷般的撑起身体摸去,一阵天玄地转。 待我再睁开眼时,我看到了几乎令我心脏恐慌的要炸掉的景象,比起那一次闷油瓶扔下我们独自走进青铜门是留给我的那一个微笑带来的感觉更要强烈。 他满身是血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周围散落着那个墓主的尸体碎块,我急忙奔过去,想要看看他怎么样了,却在碰触到他的瞬间穿过了他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我碰不到他! “小哥快醒醒,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我颤抖着喊他,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这里没有我这个人!! 难道我真的已经死了吗?留下一个执念死也要找到他? 脑子里几乎要炸开了,混乱间我看见他的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接着睫毛颤了颤,睁开了双眼,看他费力的想要站起来,试了两次才用黑金古刀撑着,扶墙勉强站住。他的动作顿了顿,接着绕开那些碎块想着边上的那只背包走过去。 此刻我无比的庆幸我没把背包带走。 他靠墙坐好,从里边翻出了绷带和酒精,给自己打了一针抗生素,用酒精冲洗消毒,又用纱布包好。在他包扎的时候,我只能在一边干看着,什么忙也帮不上我看到他身上被划出来的纵横交错的痕迹,觉得万分心疼,他却面不改色的处理好。又从背包里翻出了一瓶纯净水了两块压缩饼干,慢慢的吃了下去。 整个空间了除了他没有一个货物,当他吃完依靠着墙壁休息恢复体力时,死一般的寂静,他的呼吸声很缓慢,几乎可以忽略过去了。 我也静静的靠在他旁边,看着他。 俊秀白净的脸,低垂的眉眼有种温顺的错觉,周身散发着宁静的气息,让人完全想不到他杀粽子和怪物是那种舍我其谁的强大,这个男人。 我想,我真的是陷进去了。 ☆、 回杭州 我估摸着得半天了,闷油瓶才有了动作,他站起身轻轻的活动了下手脚,身手明显轻松了许多,这该死的麒麟纯血还真是强大。看着他走到另一边,弯腰捡起了一个东西,我连忙赶去看,那是一根蜡烛,他拿着它回到原地,从背包里翻出了另一个根仔细的看着。 “这根才是真的!”我着急的叫了一声,但他没什么反应,我这才想起来他看不见我,哈哈,当真可笑。 说真的,这俩东西乍一看根本就没啥去区别,外面的护套都已经暗淡无光,显得很陈旧,想起曾经看到那个墓主生前使用蜡烛的方法,恨不得上去蜡烛他叫他别用。 但是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拆开胸口的纱布,拿着一把我很眼熟的细长小刀,哦,我想起来了,那是之前那个墓主用的刀。 看着他手中的刀精准又毫不犹豫地□□了自己的胸膛,不带一丝颤抖的拔出刀,但是眉头紧紧的锁着,他不是机器人,他也会痛。 血不停的滴到蛇头上,顺着滑下去,蜿蜒至蛇尾的凹槽,汇聚成小小的水洼。 终于那蜡烛被淡淡的水汽笼罩着,闪着幽暗的蓝光。 他把蜡烛放到地上,包扎好伤口,抬头看着水雾,启唇问道。 我听不到他的声音,就像我被整个世界隔绝到了另一个平行而又完全不同的世界,但是我几乎可以想象他的问题。 我是什么。 张家的秘密是什么。 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青铜门里的终极最后会怎么样。 或许还会有更多的问题,但我不想愿意再去想了。闷油瓶这么多年以来,被利用被伤害的太多了,不然也不会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似乎随时都能羽化登仙,离开这个世界。如果他知道了事情的起末,是不是就会过得好一些。 他每问一个问题,曾经平静安宁的脸几乎变了颜色,曾经淡然似水的眼睛也是慢慢的痛苦和挣扎,我很害怕他经受了这么大的冲击之后失魂症犯了,永远沉睡在这里,这是我无法接受的结局。 在他问完了所有的问题之后,水雾淡淡的散去,他一下子承受不住般的抱着脑袋勉强靠墙站稳,脸上满是痛苦,嘴唇都有些颤抖,却喊出了一声轻轻的“吴邪…” 我一个激灵,想安慰他,却也无可奈何。 过了许久,或许只是我感觉的许久,他平静了下来,呼吸渐渐平缓,猛地抬起头,漆黑的眼,苍白的面,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碍,但是我感觉到了不同,他的眼中不再是淡然和平静,变的不可捉摸,似乎下一秒心中的凶兽就会破笼而出。 他变得更危险了。 看着他收拾好东西又休息了半天,把背包里没用的东西都处理掉,背好便下了水。 他没有我的指引,只能自己摸索着出去,真的很费劲。 看着他的血在水中飘荡着,几乎要染红了我的眼。 看着他避开险石怪流,快速的找着出路。 或许是老天爷也不忍心让他更辛苦,他走的是我那条。 到他出来的时候已经两分半钟了,肺活量可真好。 他也没能避免被冲下去的结果,但是他比我专业多了,调整着自己的身体以最减震的姿势入了水,我紧跟着他,他像一条游鱼一般浮出水面向岸边游去。所幸这个水潭够深范围却不大,很快就上了岸。 脱下身上的衣服,把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一块晾着。 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没什么人,周围都是翠绿的小树林,清脆的鸟鸣就像是在歌颂世界的美好一般,他也躺在树下休息。我知道,他很累,他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差不多东西都晾干的时候,他也休息的差不多了,重新装好,伪装成一个迷路的游客,看了看方位就开始行进。他的速度很快,就像完全没有受过伤似的。 走了大约得半个多小时,竟然被他走到了树林的边缘,不远处是一条公路,他慢慢的走过去,站在路边打量着,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幸好不久之后,一辆SUV停在了他面前,车窗摇下来,露出了一张年轻的男人的脸,那人冲闷油瓶笑了笑问道:“嗨,这位先生,需要帮助吗?” 闷油瓶这个时候充分发挥了影帝的本质,忽悠那小伙子说他在旅游的时候迷了路,不知道转到哪里了,幸好碰到了你这样的好人。我看的是一阵目瞪口呆,心说这演技真不是盖的。而且我也发现了,我们之间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线绑住了,我最多离他十米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只能乖乖的待在他身边。 那人把闷油瓶送到了附近的一个汽车站上,接着走了,他买了张去杭州的票,路上得走了进十个小时,我郁闷的都要长毛了。就在我要吐血的时候,汽车终于开到了杭州,看他动作熟练的打了个的士,我还纳闷他要去哪里,就听见西泠印社几个字,我心中暗喜,真么看错你,回来第一个就是找我。 但我没想到的是,等我们到了我的小铺子是,里面静悄悄的,只有王盟在玩扫雷,见有人进来了,赶紧站起身来介绍店里的东西,直夸的天上有地上无一样,我听了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给他说这位就是最顶级的行家里手,你还在他面前卖弄这些假货! 没等他说完闷油瓶就开口了:“吴邪呢?” 王盟一愣,心说难不成是老板的朋友?嘴上却没停:“这位先生你有所不知,我们老板的以为胖朋友昨儿个打电话说他出了点事,正在咱市中心的医院里呢,让我好好看店,哎呀,我们老板这一段时间总是受伤,你要是想找他,去医院看看吧!” 我听得也是一愣,怎么,我还活着?身体出了点问题?那我现在算什么?灵魂出窍? 闷油瓶转身就走,也不理会身后王盟的招呼,直奔医院,他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哪里,只能一个个的找,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六楼的一个高级单间加护病房里找到了我,旁边是潘子和胖子,黑眼镜和三叔站在我的床前看着我,脸上是慢慢的严肃和担忧,看到我的身体躺在床上,插着各种治疗仪器,外伤也已经处理好了,闷油瓶站在门外,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儿就离开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我被拽着也跟了下来,他在医院处理了自己的伤口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伪装 我看着他打了个出租车一路七扭八拐到了一片很价格比较便宜的平民区,当他拿出一个银色的钥匙打开房门时,我几乎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家伙在杭州竟然有房子,但是进去看看就知道不怎么样了,一室一厅一卫的小格局,地面上有一层淡淡的却分布并不均匀的灰尘,似乎是以前在不同的时间里来过。 客厅里也只是有一套原木的桌椅,也没有电视什么娱乐的东西,厚重的黑色窗帘紧紧地拉着,只能隐隐的看到外边极其微弱的亮光,我到处转悠着看,卧室里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个半人高的柜子。 坐在床上,找出背包里还没吃完的压缩饼干和矿泉水,面色不改的吃了下去,我看的是一阵阵的佩服,在斗里不得不吃这些东西的时候,简直就像是受刑一般,这种干涩的东西拉过嗓子眼,感觉喉咙都要被刮破了,而且味道寡淡,对比我以前在楼外楼是不是打牙祭的各种酸甜怡口的美味,可是又受不了追求谜底好奇心的勾引,一次次的下斗。 看着他默默的吃完了,稍微打扫了床上就枕着背包睡了过去。 我逛完了所有的地方,又不能离他太远,最后只能蹲在他的床头。闷油瓶这个家伙,平常看着就是一副高冷勿近,就像是随时羽化登仙的模样,身手强的不像话,但是这样一看他现在的样子又是另一种完全不相同的情况。 身体规矩的躺着,小黑金乖顺的躺在手边,清俊白皙的脸长得可真他妈好看,忍不住凑近了观察,那双总是内敛深邃的眼睛紧紧闭着,睫毛也很长,但眼下有些青黑,黑色的碎发散开露出了英挺的双眉和宽阔的额头。再加上他那绝对不仅仅是好看的一身小肌肉,就连电视上那些小白脸男星们也比不上,难怪每次跟小哥一块走的时候,那些女人的眼珠子就像黏在了他身上,拔都拔不下来,看的我和胖子很是羡慕,但是闷油瓶不愧其名,一点反应也没有。 但是一想到之前他对我们说了再见就滚进了青铜门的恶劣性质事件,我就恨不得往他那张俊脸上抽两瓜子,让你大爷的啥也不说就Say goodbay.他曾说里边是终极,但是很难定义这是个什么东西,我就算大脑CPU运转的快报废了也想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来。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最起码三个小时了,接着他从柜子翻出了一个塑料袋包裹的东西,我还纳闷呢,就见他拆开了来,我一看就觉得哭笑不得,这是一些假的证件,那照片就是去西沙的时候他伪装的那个张秃子,难不成这家伙又要发挥影帝的本质?我也很好奇剩下的东西里会不会是他伪装成别人的文件,奈何有心无力,碰不到啊!他手里拖出一大袋子东西,看起来有些分量,坐在床上看着他不断地往外掏,竟然还有一面镜子,我的娘啊,难道这家伙是要化妆抢银行去啊!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我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手里拿着□□用特制的药水细细的贴在脸上,又用各种化妆的东西在面具上修改涂抹,这说起来简单,等他弄完了所有的过程,我一看表都过了两个半小时了,我不得不承认人果然是喜欢漂亮的东西,我看着他用张秃子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做了几个谄媚的笑,那猥琐的样子真心不忍直视,我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学他的样子笑了笑,却没想到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整个人散发出危险的气息,眼睛里是惊疑不定,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我顿时身体一僵,感觉有点不妙,但是他应该是看不见我的,他眼中的迷惑闪了闪,接着恢复了平静。收拾好了背包出门,这次我可不敢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乖乖的扒在他背包上看他想去哪。 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我有点犯困,迷迷糊糊的就闭上了眼皮,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听见耳边传来轻柔的女声“请从杭州前往香港乘坐HX229 32H航班的各位旅客尽快登机”,接着就感觉自己又开始飘着走,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这家伙是要去香港?难道他在那边还有认识的人?这家伙不是陈皮阿四的手下? 我也无暇多想,他已经登了机,以前他那张俊脸是男女通杀,现在别人看见这张脸唯恐避之不及,他想跟人说话也没人愿意搭理他,他面色讪讪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抱着包闭上了眼,我看的简直要笑的打滚了,不过也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伪装成张秃子的样子,八成是他没有自己的身份证,没办法,像他这种寿命极长,容貌几十年不变的情况,根本没办法办理身份证,整个一黑户。 飞机就是快,两个半小时就到了香港国际机场,我对这边很不熟悉,几乎两眼摸黑,但是看他一点也不担心,掏出一个款式很老但耐摔的黑色诺基亚手机,拨通了其中一个电话号码,我简直要给他跪了,以前还以为像他这样的人就跟山顶洞人似的于是隔绝了呢,没想到电话还用的这么溜。开口依然是那么简洁霸气:“青铜铃铛,香港机场。” 背着包去了边上的一个厕所,我本来想站在外边等他出来,想着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没想到等了十分钟也没见他出来,心说不会从厕所跑了吧,不能够啊,他又不需要避着谁,我赶紧进去找,这里边很干净,也是独立的单个卫生间,我不确定他在哪个里,只能一个个找。 但我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情况,他在卸妆,哦,这样说不大好,他在取下□□,但是显然不是那么容易,这半张俊脸半张中年老男人的脸真的很搞笑,虽然之前看到他上妆的过程,已然忍不住的笑,幸好他看不见我,不然见我这么笑他非得用小黑金削死我不可,可惜了胖子没在这儿。 虽然是第二次看他一点点的露出自己的脸,还是觉得很神奇,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当真不可小觑,要不以后我也学学去骗骗别人试试。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弄完了,看他脸色特淡定的背着包出去,突然很好奇他是怎么把那把黑金古刀通过安检的。 在边上坐了又是半个多小时,他不是看天就是闭着眼假寐,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忘了说,这家伙换了一身普通但是穿在他身上就特别有味道的帽衫和休闲裤,整个人散发着宁静深沉的气场勾的好些女人在看他,甚至还有几个男人也不断偷瞄他,还想过来搭讪,但是碍于他冷淡的脸色,没敢靠近。 一辆黑色的路虎最终停在了我们面前,确切的说是他面前,车上下来了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有点像黑社会,但是这不是最让我惊奇的,等最后一个人下来的时候,我简直都要傻眼了,心说他娘的老子今天见了鬼了,恨不得当时就飞回去摇着我老爹的脖子问问,你不是自诩老学究似的人物吗,怎么现在也赶了会时髦弄了一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私生子,简直就是世界奇闻呐,我老娘要是知道了说不定得扒了你的皮,接着我立马冲上去摸他的脸皮看看是不是真的。 最后只得沮丧的停了手,他的脸没有任何易容的痕迹,看起来像是天生的,但我觉得没这么简单。接着就看到这孙子恭敬地对着闷油瓶行了一个礼,听见他说:“族长,我—” ☆、 张家 “族长,我是张海客,请跟我来。”接着恭敬地打开车门站在一边。我听了他的话几乎都要傻了,他是族长?这家伙竟然是族长?看不出来闷油瓶竟然这么牛逼。 闷油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到了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我勉强压下心中的惊奇和疑惑跟着他们上了车,一路疾行。车里的气氛相当沉默,只有那个自称张海客的家伙在简单的介绍这边的□□况。从他的讲述里的大概总结了这么几点,闷油瓶是张家的族长,而张家是一个存在了很久的家族,但是现在张家没落了,暂居在香港的是剩下不多的张家人,主要是海外张家一脉回归寻找张家族长,同时寻找并对抗汪家。 “汪家”,又是一个新的名词,并且看来汪家跟张家的发展情况差不多,同样是为了什么东西存在,同样强大的能力和超长的寿命,但是这两家是王不见王,遇到了必定厮杀。 看来闷油瓶这家伙不光身手厉害,还有这么大的背景。不过看他的样子对这个族长位子也不是很感冒,八成是有什么隐情。 途中经过了著名的青马大桥和汀九大桥,青马大桥确实称得上是世界级的建筑,主要是为了赤蜡角机场而建立的十大核心工程之一,青马大桥于1992开始兴建,历时五年竣工,它壮观恢弘的气势完全超越了美国的金门大桥,在青衣岛侧采用隧道式锚碇,在马湾岛侧采用重力式锚碇,纵向桁架之间为空腹式桁架横梁,中部空间可容纳行车道及路轨,大桥上层桥面中部和下层桥面路轨两侧均设有通气空格,形成流线型带有通气空格的闭合箱型加劲梁,当时建成的时候产生了相当大的轰动。 而汀九桥属三塔式斜拉桥,基结构最特出处为其三支单柱桥塔,分别座落于汀九岬,青衣岛西北岸及蓝巴勒海峡中之人工岛上。该等织细之桥塔最独特之处为位于桥面下之钢横梁及横向之稳定索以提供桥塔足够强度以抵御台风期间所遇到之极高风速。同时,主桥塔亦以从向钢索连接往两边塔桥面而予稳定。 我那时候正在学习建筑,差不多毕业的时候基本上就建成了,很想去看看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倒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免费参观了一把,这种心情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很快就过了这两座让人印象深刻的大桥,又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的时候,到了一片大山的附近,途中还经过了一个车站,我看了看路标,这里应该是荃湾区一带。这边的楼房什么的建筑倒是不多,但是当他们停下车的时候我只想佩服他们张家的财大气粗。 在极其靠近山的地方有一片住宅区,乍一看周围只是普通的五六层楼房,开车进去的时候就发现了大不一样,被这些楼房包围在最内围的是标准的两层别墅,零散的有三四个,拱卫着一个明显更加尊贵的建筑,看着只有一层半的高度,颇为格格不入,但一眼就能感觉到其重要性。 最终车停在了那座不一样的建筑前,门口站着两个年轻人,面色冷淡,身材修长有力。看到车停下,双双迎了上来,张海客下了车替闷油瓶打开车门,那两个人面色一正,叫了声“海客哥,族长。” 这孙子叫张海客?真不愧是海外的一脉啊,够个性够艺术。‘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出自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啧啧,给他们起名的人不会是李白的狂热爱好者吧。 接着就感觉自己被拽着走,急忙回神,心中唾弃了自己一下,难道就因为别人看不见就随便走神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要是以后能回答自己的身体还这样的话,估计吴家的脸都要被我丢尽了。 这房子也不可貌相啊,虽然知道了它很不同,但是进入到里边才知道外边的装饰简直就是渣渣,瞧瞧这里边的装饰,就算是这走廊上照明的等都不是一般的货色,卧槽,一个个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啊,这些东西随便拿出点去卖,普通人一辈子都不用愁了,现在却只是放在这里当做装饰品。我在心中羡慕的要死,恨不得都搬到我的小古董店里去,闷油瓶这个家伙倒是面不改色,也对,他这样的猛人下过的斗海了去了,什么珍稀的东西没看过,这点还不放在眼里。 从一开始将近半人高的连枝灯(铜质连枝灯的形体多较高大,常在1米左右,下有灯座撑托树干式的灯柱,灯盘少则三个,多则依次递增,一般为豪门大户的照明用具。陶连枝灯出土数量较多,造型装饰繁简不一,高度大小差异明显。有些陶连枝灯在夸大放形的灯座上,增加一些人物和禽兽的堆塑,称为贴塑灯具,独具特色。),越往里灯的体型越来越小,但是做工和上色却愈发的精巧细致。除了最开始的那两个大的,后边这些几乎都根据不同的形状和特色与走廊上的壁画和彩绘融为一体,每个造型各异,尤其吸引人注意的是精致的朱雀铜灯立于梧桐枝上昂首展翅欲飞,对称而立,似要争奇斗艳。 这壁画上的内容不知道为什么大多是一些奇特的景象,勾勒的繁复精细,像是在通过景象来表达什么东西,但是又看不太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时期的。不过看到后来我反而看出一点门道来,这后边看山脉的走势和规模,好像是昆仑山啊。还有那个不太合规划的灯盏,以及立在她面前的被应该是八匹马拉着的人,让我想起了一个很久以前的传说。周穆王乘坐造父驾驭的八匹骏马不远万里前往昆仑仙境拜访西王母欲求长生不老之药,还真是有可能。那么说这端坐在王座上的女性就是女仙之首西王母了。难道张家的长生跟不死药有关?不然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在这里绘制这种图像。 我还没想通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就已经通过了走廊到了大堂,就像一般电视里演的那种大家族的板式,有四个看着大约六十来岁的老头坐在两边的椅子上,身后站着好几个年轻人。看到闷油瓶他们进来了也没什么大反应,只是点点头示意张海客,他把闷油瓶请到了上位坐下。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有上方的吊灯悠悠的点着,光线被分割着交错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晦暗不明,灯油燃烧散发着宁静心神的悠悠檀香,却一点都没缓和这个寂静空间的沉默肃杀。打量着整个空间,摆设无一不是精巧细致,几乎都是古董,昂贵的紫檀和黄花梨的家具,完全的古色古香,从外边完全看不出来。我看完了也没听到一个人说话,真心不适应,难道这个家族的人都跟闷油瓶似的,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 这几个老头子乍一看就像普通的老年人似的,头上有些许的银丝,不过我以前听说过闷油瓶的年龄可不如他的脸表现出来的那么年轻,三叔的那张照片上,他二十年都没有变化过,这几个人最起码得有一百多岁了吧,身体却依旧很健壮,估计让他们现在跳起来跟闷油瓶打一架也有可能,张家的长寿啊。 最后其中一个看起来勉强算得上平和的老头开口了,却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不屑和忌惮:“张起灵族长,好久不见啊,此时回张家有何贵干?不防说来听听。” 闷油瓶先是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回道:“做个了结。” ☆、 张家二 “了结,你想做什么?!”另外三个老头有点不淡定了,“你想叛族?!” “不,只是要结束这种争斗的局面了,汪家不应该存在。”闷油瓶冷漠的说道,但我觉得他可能还有一句没说出来,张家,也不应该存在,这种扰乱世界的异类,只有永远的消失,才能维持世界的平衡,或者说是秩序。 “哈,好大的口气,族长想如何处理汪家?说出来让老头子们听听,说不定我们几把老骨头还没能帮上什么忙,是不是。”那个老头阴阳怪气的说着,但是闷油瓶没有理会他的语气,只是冷冷的说道:“三天后把剩下的张家人集合到这里,我自有安排。张海客,给我找个地方休息。” 张海客好像也被他们的对峙镇住了,差点没反应过来,“族老,族长?” “带他去西边那个空着的二层,好好招待,毕竟使我们的一族之长,不能怠慢了。” 张海客在前边带路,但没等闷油瓶出了这个大堂,那些老头简直就像开了嘲讽技能,“这该死的小杂种只是运气好有了最高纯度的麒麟血罢了,竟然敢在我们面前嚣张,让他当这个族长只不过是用来—”“好了,别忘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看着明天他想干什么,量他也翻不出个花来。” 这几个该死的老头子肯定是故意这样说的,以闷油瓶的耳力必定能听得见,但是我也估计他什么也不会反驳,就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拒接任何人的进入。 张海客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几个年轻人,估计是阅历尚浅,不动声色的本事还没练到家,看到闷油瓶脸色变得明显的兴奋,估计是只听说个张起灵族长的大名,没见过真人,也可能是被族长年轻俊秀的脸给惊住了,很好奇的问张海客:“海客哥,这就是咱们族长?” 张海客笑道:“嗯,是咱们族长,你们几个小子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我要带族长去休息了。” 那几个小年轻很是兴奋的小声议论着张起灵的传奇事迹,与那几个老头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看的出他们很是崇拜这个以前从未见过的族长,但有一个看着比较老成一点的语气很傲慢,“呵,这个族长的位子,还不是当初没人愿意当才把这个烂摊子扔给他,他只不过是个用来欺骗的赝品,有什么好崇拜的。” “啊,成哥,你是怎么知道的,跟我们说说呗,也好让我们明白。”其他几个一听就按捺不住了,纷纷让那个人说清楚,我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毕竟这里的人对闷油瓶的态度都太怪异了,停下来也想知道缘由。 那人面色不屑的说到:“当初咱们张家也只是要利用那个家伙罢了,为了巩固人心,用他替换了那个玉俑中的——” “慎言!”还没等他说完,从大堂里出来的一个老头子就喝住了他,“忘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自己去领罚。” 几个年轻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说话的那个脸上更是青白交加,低头恭送那几个老头离开。我差点吐血,就差这一两句就能知道他的身世了,这死老头子。 他们没在客厅里,找了一圈,才在主卧看到他们。 闷油瓶坐在床边,背包放在了床脚,手里握着小黑金微仰着头,眼神跟天花板亲热着,张海客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他,到现在我再看这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还是觉得很怪异,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如果排除了基因遗传的问题,那么就有可能他的脸被修改过,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说,你的脸真的是你的脸? 我掐灭了这个念头,继续看着他们,过了许久张海客才开口:“族长,好久不见了,咱们小时候还一块放野合作来着,现在倒是这么生疏了。” “嗯。”闷油瓶轻轻的应了一声。 我还没觉得怎么样,张海客就有点诧异的看着他:“你的失魂症?” “暂时不需要担心,你把张家现在的情况整理好给我。”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不说话了。 张海客闻言退了出去,我闲着也事干,又离不开他,只得躺他身边一块发呆。就在我快睡着的时候,感觉身边闷油瓶突然起身,接着浴室里是哗哗的水声,这家伙也太乱来了,身上的伤口就不怕感染了。 “咔”的一声,浴室的门打开了,闷油瓶只穿着内裤走了出来,黑色的麒麟踏火梵风,威风凛凛的占据了大半个胸膛,几道伤口虽然停止了流血,但依旧显得很严重。打开背包,拿出干净的纱布敷上消炎药面色不改的包扎好,我在一边看的牙疼。这个家伙,是不是以前受伤了也是这么做的,只是用绷带缠好就凭借着强大的恢复力扛过去。等他处理好了伤口就直接躺在了床上,幸亏我躲得快,不让就被他压住了。看着他仍旧滴水的头发,眉毛皱了皱,虽然张家的体制强大,但是湿着头发睡觉总归是不太好的,但是我又没办法提醒他,只能看着他这样躺在床上休息。 跟了他这么长的时间,发现了一个现象,这家伙除了解决正常的生理需要,其他时间几乎都是徘徊在半睡半醒和睡着之间,但是他的警觉性极高,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我觉得在这个地方,就算他是张家族长,他也不会很信任这帮人,闷油瓶是个极其冷静的人,或许现在他对这些人的态度可能是利用占了多半,但也不排除他对这些人依旧存在着那么点同族之情。 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房门被再一次敲醒,闷油瓶悠悠的穿好衣服采取开门,门口依旧是那个一脸装逼的货,身后跟着两个人手中端着饭菜,进了门放好,示意那两人离开,接着就看到了张海客这货瞬间挂上笑把一沓资料递给闷油瓶,“族长,这是张家的成员名单和基本情况,明—”,他顿了一下才说道:“你若是想知道更多,等三天后去问问族老吧,不过这几个老家伙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在咱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你——,算了,族长你吃完饭了可以在四处看看,不会有人拦你的。” 闷油瓶低头吃饭,这些菜看着很诱人,但是他脸上的表情跟吃压缩饼干时没什么区别,我看着心中就是一阵的不忿,肯定是他以前在张家习惯了被这样严酷的对待,这个家族的人可真够冷血无情的。 “这三天别来打扰我。”他把吃完的东西让张海客拿出去。 缓缓的朝着床边挪动步子,跟他平常的样子有很大区别,重重的躺在了床上,面色微微发白,细小的汗珠缓缓从脸颊旁滑下,就像是在强忍着痛苦一般。但我心中知道不妙,这家伙平常就算是受再重的伤也不会表现出来,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是脑子出问题了? 我只能看着他独自忍受痛苦,却什么也做不了,他不能让这些人知道他的虚弱,不然以这些人的手段,他可能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直到半夜的时候他的面色才逐渐缓和了些,原本绷紧的身体渐渐软化,浅浅的呼吸声,整个人睡了过去,但是手边放着的是他的黑金古刀。 我在这里干着急,这几天他一直没醒,期间张海客来敲过门,没人应,他也没敢违背闷油瓶的命令,张家人的忍耐力十分惊人,几天不进食完全没有影响,不过我最担心的是他能不能及时醒过来,那些人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残红的落日半遮半掩,阳光穿过薄云,温柔的散发最后一点余度,我盯着他的脸,一缕阳光轻覆在他的脸上浅浅的金色,有种羽化登仙,不可亵渎的感觉。他,世界上或许没有更比他厉害的人了吧,但是他的心却是柔软的,宁愿自己受伤,不愿伤害那些人的性命。这个强大如佛的男人啊。 待我再看时,那抹金色消失了,就像是我的错觉。 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缓缓睁开,似乎划过了沉重的悲哀和一丝极淡的思念,接着就恢复了平静。 心中很疑惑。他在悲哀什么?又在,思念谁? “吴邪…” 一声浅浅的呼唤,一声轻轻的叹息。我整个人几乎傻了,怔怔的立在原地看着他。 他在思念,我? ☆、 倒计时 他沉默的坐在床上,沉默了很长时间,直到张海客再一次敲门的时候他才有了反应,。 打开门,那家伙正端着食物站在门口,看到闷油瓶醒了语气中带着些淡淡的欣喜:“族长,你可醒了,这三天那几个老头子可是想干掉你呢,现在感觉怎么样?” 闷油瓶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取过那沓资料默默地翻看。 他翻得很快,不时地做着一些标记。我和张海客在一边看着,直到他看完了所有的信息,把东西放在手边,顿了一会儿,才浅浅的吐出一句无事。 “那我出去了?” “这是张家全部的人员了?” “不是,这些是在张家的一部分成员,还有一些隐在暗处抵御汪家,下斗,你知道,现在张家需要生存,还有,张家千年来的使命,我们守护的东西,你知道。” “嗯。” 张海客拿着东西出去了,闷油瓶沉默的望着天花板,似睡非睡。 说实话到现在我依旧不是很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一切发生的太快,让我无从招架。只有一点能肯定,他接下来要做的必定是关乎张汪两家存亡的大事,甚至于两家大打出手的青铜门后终极的秘密。 还有张家千年的使命,说不定也是张家族长必须背负的。这两个家族,真是让人胆寒啊。 难道他这三天的沉睡是有了什么计划?他的记忆难道全恢复了?甚至是张家所有的历史和隐秘都知晓了?这个人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琢磨了。 当黑夜过去,阳光悄悄地溜进房间,闷油瓶起身洗了洗脸,背上黑金古刀就除了房间,张海客已经在客厅等候了,看到闷油瓶下来恭敬地问了声好,带着他去了我们第一次去的那个大堂。 这一路走过来,环境整个都是沉重肃然的,他们也可能有了预感。 进了大堂,就像那天情形的重演,只不过是外边多了许多年轻人,起码外表看着年轻。 “张起灵族长,你……”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那天在大堂里,他们待了很长时间,闷油瓶也说了以前他从未说过的如此多的话,就像张秃子附体了一般,其中也有不服从的,但他的回应是狠辣的威慑,我几乎要被他的行为镇傻了,那些张家的人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他们可能从未见过这样的闷油瓶,直到傍晚才纷纷散去,执行他的命令。但是当晚上他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时,我似乎看到了他眼神中的不忍和决绝。 等到再一次聚集在大堂中时已经是一个半月以后了,张家的情报部门带回了很多关于汪家的据点和活动范围,接下来的是一朵朵血花绽放在这片土地上。 之后的一年半里,闷油瓶带着张家的人四处辗转,汪家的人也奋起反抗,与张家交手。我看过了好几场同归于尽的结果,在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光里,两家的仇怨愈来愈深,他们经受着相似的严格训练,人数旗鼓相当,一旦遇到,便是不死不休的恶战。 这一年半里,除了对抗汪家,闷油瓶还去找了老九门的人,我吴家,还有解家和霍家,我以为的世界很平静,没想到上一代竟然有如此多的波澜,我以为我老爹就是个老学究,整天抱着那些古书不撒手,但是我没想到他所扮演的角色让我很难相信,二叔和三叔也瞒了我太多东西,或者说,从我爷爷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定论。 他也去看了看我的身体,面色冷淡,眼神却有些复杂,因为道上的人说吴家小三爷在跟吴家三爷下了个斗之后成了废人,还以为能看到倒斗界的好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不行了。我看到了我的身体,在加护病房里安静的躺着,苍白的面色,边上坐着的是我双眼含泪的妈,在絮絮叨叨的骂我,我很想安慰她,手却穿过了她的面颊。 我没想到,这一场张汪两家的对战整整持续了五多年的时间,期间我也见识到了汪家的族长——汪藏海,就像张起灵,面色冷淡却更加狠戾的年轻人。他们知晓太多东西,他们的手段和智慧远飞常人可比。张家的人也曾反对过他的命令和计划,认为两家平衡的状态不需要因为一个族长的意愿就去打破,但是反对的声音也统统消失了。 这几年里,闷油瓶处理了很多汪家人的据点,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冷淡的面具下是掩不住的疲倦,我恨不得把他按在床上让他好好养伤再去战斗,却也只能想想。在每次休整的夜里,我看着他待在房间里默默的看着我们三个在长白山上胖子拍的合影,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胖子勾搭着我的背,我们对着镜头笑着。 距离他回到张家的那一天五年多了,张汪两家的战斗也到了结束的时刻,在墨脱的雪山中,最后的战役打响,张起灵身受重伤,赢了汪藏海,他们带去的人几乎全军覆没,所剩无几。 结局惨烈,终究也是胜利了,汪家还剩小猫两三只,翻不起大波浪,张家的族老全部阵亡,张海客幸存回了海外,张家剩下了十几个年轻人,隐入世俗,终究这两家另类消失在了历史中。 闷油瓶在一处隐秘的住所中用了很长时间才养好了伤,饶是他那种强悍的体质也差点抗不过去。但是他又一次划开了胸口点燃了那只鲛魂烛,淡淡水雾升起,笼罩了他。幽蓝色的光映着他漆黑的眼,仿佛是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水光散去,他眼中闪过淡淡的欣喜,仿佛自言自语般:“我不会让你死的,吴邪,等着我。”我不知道他从那只鲛魂那里得到了什么信息,但必定不容易,说起来我跟着他也五年多了,这五年里他去看过几次我的身体,双眼紧闭,面色更加苍白,情况越来越不妙。 踏上了去江西的路途,那里可能有救我的东西,这次或许是他为了另一个人的性命而不是什么狗屁的张家使命去倒斗。 ☆、 端午番外 “张起灵先生,你的快递,请签收一下。”快递员小哥站在吴邪的古董店门口喊道。 张起灵有些诧异,默默的起身去门口,很意外的看到了一个半人多高的大盒子,看寄件人署名王胖子,便也痛快的签了。 王盟看到了也是颇为诧异:“张老板,这不会是老板送你的端午节礼物吧?别是个粽子?” 张起灵没理他,搬着箱子进了卧室,分量很重。 昨天吴邪被胖子叫去了北京说是有急事要他帮忙,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看了一阵子,应该没什么危险,抽出黑金几下就打开了上边的盖子,看到里边的情景也是醉了。 “嗯,呜,”吴邪侧躺在箱子里,嘴上绑着一条翠绿色的缎带,身体被一个白色的粽子样的东西包裹着,头上还系了个大大的蝴蝶结,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颇为搞笑。 看到自己终于重见天日,吴邪着急的冲着张起灵晃脑袋,示意他赶紧把自己解开,但是张起灵却没什么动作,似乎很有心情的欣赏他的诡异扮相。 知道吴邪气的两眼要瞪出来时才慢悠悠的把他从箱子里抱出来放到床上,翻了个个找到打开那个白色粽子的地方,让他眼前一热,也让吴邪红了脸,想起了昨天的那些破事。 昨天他到了北京之后… “胖子,你找我到底又啥事,还有黑瞎子怎么也在你这儿,小花你也在,到底出了啥事,难不成你发现了顶级的油斗要分我们两口?” “哟,天真,瞧你说的,我叫你来就是想咱兄弟几个聚一聚,是不是,瞎子?” “那是啊。”黑瞎子在一边起哄到。 “走走,我带你们去搓一顿。”胖子当时就拦着吴邪的脖子出去了。 饭桌上吃的尽兴,推杯换盏,我总感觉这三个人不怀好意,总是变着法子灌我,最后都喝断片了,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身上很凉,手脚都不能动弹的关在一个箱子里,颠簸的很。 知道他听到那声收快递的声音才完全清醒了过来,娘的被他们仨玩了,这几个人就等着吧,看老子以后不收拾他们。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小哥,能不能把我解开啊!! 似乎感受到了吴邪的吐槽冲击波,张起灵打开了那个东西,吴邪是赤裸着的,哪怕是一条内裤都没穿,双手和双腿分别被翠绿色的缎带系的牢牢的,无法挣脱,衬得肤色愈发白皙。 吴邪蜷缩在床上,挣扎扭动着想要摆脱束缚,却没什么效果,虽然是个一米八多的男人,现在却当真有种“清新脱俗小郎君,出水芙蓉弱冠人”的柔弱之感,张起灵的眸色变得愈发暗沉。 张起灵突然看到那东西里还有张卡片,两指一夹送到眼前,上边是胖子嬉笑的话“恭请闷王品尝天真馅粽子。” 张起灵拿出吴邪嘴里的布条,吴邪当即破口大骂,“娘的,这次老子被胖子他们阴了,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看老子以后怎么整死他。”吴邪还在那BALABALA说个不停,张起灵竟然笑了笑,吴邪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小哥,你快点把我解开,被绑了这么长时间我都要僵住了。” 吴邪还在催促他,看着张起灵用黑金把腿上的绳子割开,身体却覆了上来,压制住吴邪的动作。 吴邪整个人几乎僵住不敢动弹,“小哥,你,你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年的端午节很不错。” “啊?你—” 吴邪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起灵堵住了嘴,炽热的鼻息,唇齿间的交融,双手被压制在头顶,胸口摩擦着衣服痒痒的。 直到吴邪被吻得几乎要背过气去,不住的摇头试图脱离张起灵的控制时,张起灵才撑起身看着吴邪大口的喘息,脸上泛起的红晕的发红的眼角,让他有继续亲下去的冲动。 单手褪去身上碍事的衣物,轻轻亲吻着吴邪的脸安抚他的情绪,左手滑过胸口细细的赏玩,右手滑过敏感的腰线,继续向下进发。 手不断的套弄,很好的照顾到了吴邪的渴求。 呼吸越来越急促,忍不住的呻吟声。 直到所有的种子都得到了自由,张起灵才淡笑着停下。 眼神却是愈发炽热。 黑色的麒麟不断浮现,精细的纹路,威风凛凛的盘踞在张起灵的肩头,踏火梵风。 看着他迷离的眼神,空白的表情,张起灵轻吻着他的嘴角“吴邪,现在到我了。” 吴邪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迷茫的看着他不断开合的嘴唇,想伸手却忘记了自己被束缚的事实。 冰凉的液体挤在手上,试探的碰触了即将发生少儿不宜事件的场所,惹得吴邪一阵颤抖。 右手食指轻戳进去,被紧紧的圈禁着,温暖舒适。 另一只奇长的手指也悄悄地溜了进来,共同探索这片领域。 不经意间擦过了小小的地方,却感觉一紧,吴邪的脸色潮红,紧咬着嘴唇也抑制不住的呻吟声。 更加放肆的碰触着这个神奇的地方,听着吴邪的呻吟身,同时也照顾着他的欲望。 “小,小哥,你放开我,”吴邪口中断断续续的吐出不甚清晰的话,“你的——”“啊!”话都没来得及说完。 挑开吴邪手上的带子,冰凉的刀尖火热的身体滑过肌肤带起阵阵颤栗,奇妙的反差更加剧的欲望。 双手攀上张起灵的肩,摸着精细的麒麟纹路,一手向下却被那硬度和尺寸惊吓的几乎缩回去,被张起灵抓住按在了上边。 张起灵的呼吸也稍微有些急促,在圈禁中的两指也越发的肆无忌惮。 吴邪几乎手都要酸死了,张起灵才释放了出来。 白色的浊液喷洒在小腹上,一片黏腻,而身后的手指也抽了出来。 身体猛地被扭成U形,双腿抵在胸前,吴邪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小哥,我可没你那么好的柔韧性啊!!” 不等他抱怨完,张起灵早已经抵在入口的昂扬猛地挺了进去,温热和紧致几乎让人发狂。 “吴邪,吴邪…”张起灵急促的喘息着,温柔的亲吻着吴邪,身下的动作却愈发的迅速有力,不断地呻吟声从吴邪口中溢出“小哥,你慢点,慢点…” “靠,张起灵,你怎么还没完啊!老子要——啊!” “吴邪,你说什么”张起灵听到吴邪的抱怨,有些不爽的眯起眼睛,狠狠的咬了一口吴邪的嘴唇“你是在夸奖我吗?!恩?!!” 用力的一个顶撞,吴邪又一次释放出来,有些白色甚至落在了脸上,颇为淫糜。 张起灵看着舔了舔他的脸,猛地抽插了数十下释放在了吴邪的身体里。滚烫的液体冲击着敏感的肠壁,激地吴邪几乎抽搐着身体感受剧烈的快感。 等他缓过来,感觉到了身后的东西又有变硬的趋势,双手用力的推着张起灵的胸膛想推离他,却因为摩擦加快了速度。 吴邪僵住了身体,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道“小哥,我真的很累了,咱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你这次就放过我吧。” “嗯。” 张起灵抽出自己的欲望,伸手抱住吴邪“去清理,别担心。” 放了满浴缸的水,试了试温度,刚刚好,把吴邪放在水里,趴在浴缸边为他清理,温热的水流进入小小的地方,带出一股股的白色液体,飘荡在水中。 吴邪已经累得睡着了,身上的红色痕迹再一次让张起灵确认了这个人,现在真的属于自己了。 从浴室中出来是已经傍晚了,把吴邪轻轻的放在床上,用被子包好,看着他安静的睡脸,这或许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吧。 ☆、 完结 十几天后,斗中各种凶险的机关和险恶人心实在是不想让人多说,他带着一身的新伤和一块墨色的陨玉所制的双层水滴额饰去了长沙。 他找到了我老爹和二叔,直接说明了来意,带着他来到了放我身体的地方。 我的身体被看的好好的没有损伤,只是气息时有时无,周身灰败的不详越来越沉重,灵魂离开身体太久了,身体也会受不了。 闷油瓶说要带我的身体去别的地方才能处理,起初我老爹不同意,但是也无可奈何。 我看着他带着我的身体去了长白山上,站在那扇让人震撼不已的青铜门之前。伴着悠悠的号角声,进了这个无比神秘的地方。 里边是一片漆黑,我瞪大了眼睛想找终极的痕迹,却什么也没发现。 他把我的身体放在了一个半人高的石台上,规整的摆放好,接着取出那个墨色水滴吊坠,放在我额上,抽出黑金古刀划开胸口,弯腰将血滴在了上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了一股很强的吸力,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是一瞬间,当我睁开眼时,是干净的天空,淡淡的硫磺味,身上痒痒的,身后是光滑的触感,身下是暖暖的水流。 我终于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我整个□□的靠在他身上,他一手撑着我一手为我清洗身体,手指划过是带起我皮肤一阵阵的颤栗,想抬起手推开他,却发现身体软的像根面条,我一动差点滑到水里,只能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我几乎结巴这问他“小、小哥,这是什么情况? !” 闷油瓶看着我的窘境,竟然笑了笑,撑住我的身体道:“这是长白上的那个温泉,我在给你清洗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说话胸膛贴着我的后背,我能清楚的感受到震动,颇为不自在动了动,心说这家伙平常那么闷,现在怎么这么好说话了,“还好,小哥,你能把我拉上去,我感觉清洗好了。” 他听了我的话,恢复了平日的面无表情,抱着我上了岸,我被雷的要说不出话来了,尼玛竟然是公主抱,上岸之后很冷,我的身体估计是因为几年不动的缘故,几乎都不受我的控制了,只能动弹两下手指头。我躺在毯子里等着他给我穿衣服时,微微的转头看他,他正在穿衣服,身材真他娘的好,他穿的很快,看我在看他,立刻拿着我的衣服过来,掀开毯子,我有点难为情,只恨自己不能动弹,他抬起我的腿给我套上内裤的时候,关节的活动又酸又痒,差点让我哼出声来,只能紧闭着嘴,期待他赶紧给我穿好衣服。 等我穿好了所有的衣服,恢复了一些力气才问他:“小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咱们什么时候下山” 他看着我,“距离你上一次下斗已经五年多了,这五年来你身体出了问题一直没醒,前段时间我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才带你来这儿的,其他事我会等下山了跟你说。” 我看他安慰我的样子,努力开口道“小哥,我知道,这五年里我的魂魄一直跟着你呢。”刚说完我就有幸见识到了张大族长的脸上的震惊,“我也知道这五年发生了什么。” 他似是恍然的说到“难怪我总是感觉你就在我身边似的。” “小哥,这所有的事情都完结了,你就不会再回张家了吧,要不跟我回杭州住下来?”我颇为期待的看着他,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收拾了所有的东西背着我开始下山。 幸亏他对这里比较熟悉,赶在天黑之前就下了山,背着背包抱着我进了山下的一个旅馆。我没想到他这么不顾旁人的眼光,我几乎像个鸵鸟似的缩在他怀里。 进了房间,轻轻的将我放在床上,转身出去另外。我不知道他出去做什么,只是躺在床上等着他。 “我跟你二叔联系过了,明天他回来接你。”他端着一碗清粥和小菜放在床边,托住我的上半身靠在他身上示意吃饭。 “你呢,”我问他,“吃过了。” 很快吃完了饭,我跟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可能是之前睡的太多了,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声,费力的侧身看他,他察觉到我的动作,有点疑惑,我朝他笑了笑示意没事,他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让我放心。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就看见了他安静的睡脸,手搭在我的腰上,我动了动身体,他接着就醒了,漆黑的眼睛看着我,我有点尴尬的说了声早,他起身架着我去洗漱,我动了动身体,感觉比昨天好一点,这一会儿就腿软的不行,等我们出来的时候我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了,二叔已经站在窗边等着我了,看到我的情况皱了皱眉,伸手把我扶到床上。 “小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二叔,你别担心,咱们什么时候回长沙?小哥也跟我一块回去。“二叔似是不爽:“中午就走。” 经过一番折腾,我终于回到了长沙的老家,我妈早早的站在门口等着了,一见到我过去立马扑了上来,多亏了闷油瓶在后边撑着我才没倒下,“你这个小兔崽子,没事下什么斗,你一睡五年自己倒是轻松,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啊?!” 我还有点慌了手脚,因为老妈以前从没在我面前这么柔弱过,这么一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不住的安慰她,以后不会这样了。旁边老爹给了我一个暴栗,疼得我呲牙咧嘴,老妈反而看笑了,拉着我和小哥进了宅子。 我奶奶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等我们,见我没事也就放心了。 吃了个热热闹闹的团圆饭,我本来想让小哥带着我回杭州,没想到我老爸老妈怎么也不让,这一拖,足足有小半个月,我几乎都要发霉了,直接表示自己啥事也木有了,才放我们离开。 回到杭州,我的小古董铺子依旧是那么冷清,五年多了,王盟竟然没走,估计是二叔让他给我看着铺子吧,看到我进来,惊喜的叫着老板迎了上来。 这五年的时间他变得成熟了些许,却依旧向五年前那般。 并肩躺在房顶上,看着深邃的夜,星光灿然,转头,是闷油瓶灿若星辰的眼眸。 十指扣合,抚上他的眼角,感受光滑的触感,或许,这就是此生想要的吧。 你的过去我无法碰触,但你的未来我可以参与。 一路同行,相伴。 杭州杨柳依依,水光潋滟,时光正好。 小说下载尽在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岁梦】整理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